白洁玲:小手术

老公的右手臂上,长了一个囊肿。

本来那是一个肉眼看不出,用手触摸才能感觉到的一个小如红豆的小颗粒,经过了十多二十年的岁月洗礼与滋养,小红豆慢慢地长成像鹌鹑蛋那般大,在皮层里再也掩藏不住,凸显了出来。

这个鹌鹑蛋不痛不痒,平时也没打扰生活,但身体里无端端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是会让人担心。趁着上个月做身体检查时顺便咨询医生,医生建议把囊肿切除及化验。他说这囊肿有点大,担心它黏着肌肉、压到神经线,又或是严重到蚀骨,所以及早切除比较好。

医生还说,这属于小手术,只需住院一天,但我还是心乱如麻,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切除囊肿会不会有细菌感染的风险呢?全身麻醉后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如果不切除它继续和平共存是不是比较好呢?

由于疫情的关系,老公做手术,我不能像电视剧的情节那样在手术室外的走廊徘徊,更不被允许在他手术后去病房探望。我只能在家等待,在家胡思乱想,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却在手术后五个小时音讯全无,说好的报平安电话没有响,我坐立不安,最后按耐不住打电话去医院询问。

电话从地面柜台转去入院处理部门,然后再转去手术室,最后转到六楼病房,再转到负责照料老公的护士手上。护士说,他在两个小时前已完成手术。

我按住我扑通扑通的心脏,轻声问:“他……有醒过来吗?”

“他刚才醒了,但因为麻醉药,他又睡了。”护士答。

他有醒过来!那就好!我的担忧这才放下。

第二天早上接到通知,说他可以出院了,我马上赶去医院接他。远远看到他在柜台前付钱,我心头一紧,才一个晚上没见,却恍如隔世。咦?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他瘦了?

我急步上前去,把他喊住,没有像电视剧情节那样抱住他,却在第一时间里想掀开他的右边衣袖。他的衣袖下面,会是缠着一大块医用纱布吧?纱布上会有血迹吗?我禁不住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掀,却见到他的伤口上,只贴了一小块药布贴。

“咦?这药布贴……怎么那么小?”我问。

“都说了是小手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嘛!”他说。

他嘴角流露一种贼笑的表情,是笑我夸张过虑吗?

他自己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在手术前的一天,一脸忧心地跟老婆说:“你好好记住,我的银行卡密码是xxxxxx,如果我有什么事,钱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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