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传奇】02

上期讲到 : 杨广一听隋文帝将请相士夏钧范为王子看相,马上要心腹张衡和宇文携同金银珠宝和杨广画像赴夏府。

 

名相士夏钧范一听宇文述问他皇帝可有召见之事,心中不禁悚然一惊。

就在当日不久前,朝中大臣韦鼎来访,向他转达了隋文帝三日后召见他的口论,虽然未明言召见的原因,但曾一再叮嘱此事不可外泄,除了隋文帝和韦鼎之外, 此事夏钧范是唯一的知者。

韦鼎警告过夏钧范,事泄有杀头之罪。

可是现在宇文述和张衡一到,刚奉上茶不久,立刻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对夏钧范来说,可以说是如雷轰顶, 震得他面无人色,心胆俱裂。

见步行步

「夏先生。」坐在一旁的张衡盯着他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夏钧范究竟是个饱经 风霜的人,他很快回过神,强笑说,「 我没事。」

「那么……」张衡接着问,「夏先生可知道,三日后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

「这个……」夏钧范迟疑了一下, 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分明知道内情, 他否认也没有用了,唯有见步行步,「小人实在毫不知情。」

「真是如此?」张衡追问一句。

「确是如此,」夏钧范答,接着机巧地反问,「莫非张大人和宇文大人知道内情?」

「这……」张衡愣了一下,他和宇文述交换了一个眼色,「我们……」

「如果二位大人知道内情的话,」夏钧范紧跟着说道,「尚望告之一二。」

张衡哈哈一笑,说道:「此事我们也是风闻而已,其他可就一概不知了。」

宇文述也笑着接口说道:「皇上心里想做的事,又有谁能够预知呢,夏先生,你说是吗?」

夏钧范点点头,随着对方干笑了两声,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但不知二位大人今夜大驾光临寒舍,究竟对小人有何赐教呢?」

张衡和宇文述又交换了一下眼色, 宇文述于是由携来的织锦长盒内取出了杨广的画像。

宇文述在夏钧范面前展开了杨广的画像,说道:「夏先生相术高超,闻名四海,晋王对夏先生十分钦佩,除了一箱金银珠宝之外,另赠画像一幅,愿与夏先生交个朋友。」

宇文述说毕,双手捧画像递了过去 ,吓得夏钧范慌忙双膝跪地接过。

「钧范无才无德,」夏钧范接过画像后恐惶地说道,「承蒙晋王如此错爱 ,实在愧不敢当。」

张衡见状,走前扶起了夏钧范。

「夏先生,你也不必过于自谦,」张衡道,「晋王豪放好学,素喜接交有识之士,以先生之才学,得晋王之赏识也是迟早之事。」

「晋王对小人如此厚爱,」夏钧范说道,「只怕无以为报。」

「那也不一定,」宇文述打断他, 「要回报晋王对先生的一番善意,其实并不太难。」

「宇文大人的意思?」

夏钧范心里明白,双方谈话至此, 终于要点题了。

这时,只见宇文述指着画像说道: 「这幅晋王的画像,人人都说画得维妙维肖,见到画像就如见到晋王真身一样,晋王十分喜爱此像,想不到晋王竟将它赠与先生,确是异数,夏先生,你觉得这幅画像如何?」

夏钧范低头看画像,久久不言。

「夏先生,」张衡也上前一步,「依你看,晋王的面相如何?」

「不错……」夏钧范终于吐出二字。

「如何不错法?」宇文述逼问一句。

夏钧范又对画像仔细端详一番,终于说道:「晋王眉上双骨隆起,贵不可言。」

张衡问道:「还有呢?」

夏钧范道:「晋王眼如曙星,无所不照。」

宇文迷喜道:「这么说,晋王确是相貌非凡了?」

夏钧范道:「大人可以这么说。」

进行收买

张衡再问:「以晋王之相,他日是否能王有天下?」

夏钧范迟疑了,「这个……」

张衡脸一板道:「夏先生,你刚才都说晋王面相贵不可言,何以在此节骨眼上又迟疑不语?好在问话者是我张衡,如果是当今皇上的话,那我们晋王的一生祸福岂不都断送在你手上了!」

夏钧范失色道:「小人不敢。」

宇文述跟着打圆场道:「夏先生, 刚才张大人也并非有心责怪你,事关晋王的前程祸福,难怪他紧张了些,你要明白,我们今日造访夏先生,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俗话都说,树大好遮荫,难道夏先生不想今后在晋王这棵大树下得到庇荫吗?」

夏钧范强笑道:「小人不是不想……」

宇文述道:「你想就好办,我可指点你夏先生走一条荣华富贵之路,但不知你愿不愿走?」

夏钧范道:「 请宇文大人赐教。」

至此,宇文述终于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说道:「三日后皇上召见夏先生,相信是在相人之术方面对先生有所垂询请教,先生以为如何?」

夏钧范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宇文述接着说道:「要是果真如此 ,以我与张大人的推测,皇上说不定会请先生为五位王子一观面相,先生以为有这个可能吗?」

夏钧范定了定神,谨慎地答道:「上意如何,小人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张衡可不让夏钧范有喘息的机会, 他证任对方问道:「夏先生,如果皇上要你分别为五位王子看相的话,你会怎么说呢?」

夏钧范嗫嚅:「小人……自当依画清心直说。」

张衡闻言鼻子里哼了一声,字字铿锵地说道:「夏先生,我可要提醒你一 句,三日之后,你在皇上面前说话千可要三思呀!先生一言说不万定可以兴国安邦,但也可以杀身毁家呢!」

「杀身毁家?」夏钧范愕然 ,「张大人,小人实不甚明大人此话之意。」

宇文述插言道:「张大人的意思很简单, 五位王子之中,晋王雄才伟略,好学善文,敬接朝士,朝野拥戴,声名远在诸王之上,五王之中,也唯有晋王最有资格被册立为太子,不知夏先生是否同意我的这个说法。」

夏钧范不安地搓看双手,勉强地点了点头。

宇文述拥着说道:「既然夏先生也同意了,事情就好办得多,为了晋王的百年功业,三日后还望夏先生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为晋王多加美言。」

夏钧范道:「晋王相贵,已如前述 ,但不知其他回位王子面相又如何?」

张衡皱眉道:「其他四位王子,越王杨勇,虽为晋王之兄,但素不为皇后所喜;秦王杨俊,一介武夫,有勇无谋,胜下蜀王杨秀和汉王杨谅,只知终日饮酒作乐,皆非王者之相,夏先生不必过虑,在皇上面前,尽可直揭四王之短,表明唯有晋王贵相,如此定矣。」

夏钧范见二人越说越露骨,如此公然对他进行收买,心中十分不悦。

宇文述见夏钧范沉吟,又进言道: 「夏先生,如果晋王因先生一言,他日登上帝位,必不会亏待于你,先生一世的荣华富贵将会享用不尽,子孙后代也必加官进爵,这样的机会,一个人活十辈子也难得一次呀!」

夏钧范听完宇文述的游说,心中十分厌恶,但表面不露声色,含笑道:「多谢二位大人赐教,我夏钧范自当铭记于心,请二位大人回禀晋王,小人决不会辜负晋王的一番美意,只要晋王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定当画其薄棉, 万死不辞。」

夏钧范这块句话,在张衡和宇文述听来,等于是明确表了态。

二人至此松了一口气,一箱金银加上一番唇舌,终于将夏钧范收买过来, 算是不虚此行,二人于是怀着欣喜的心情回晋王府覆命去了。

张衡和宇文述一走,夏夫人匆匆由内室走出前厅,她问请了 二人来意,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钧范,」夏夫人问道,「三日后你去见皇上, 如果皇上真的叫你为五王看相,你怎么办?」

「怎么办?」夏钧范苦笑,「夫人 ,你是知道我看相的脾气的,我这人是宁可饿肚子,也不愿颠倒是非,把白说成黑,把黑说成白。」

 

下期预告: 夏钧范是否甘心被收买?他可有法子对付杨广?如何面对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