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梦】四

作者:郑羽书

自从他染上睹与毒,工厂就不去了,我为了想挽回他,挽回他的心,挽回他的人,我辞去工作,不再让他怀疑方俊南跟我的关系,但,这一切都太迟了。

●逼妻为娼

有一天夜里,他带着两个人回来,我已入睡,在房里没出来,他进房叫醒我:“惠珍,惠珍!”

我睡眼惺忪:“什么事,你好几天没回来了,怎么忽然跑回来?”我从床上起身。

“我……我没有办法可想,只有……只有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你……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只有听他们摆布,把你……”明胜望着我,两眼发直。

我心里慌乱的不知怎么办:“把我怎样?你说啊!”我站起来。

“把你押给娼寮。”他说完,低下头。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我的先生——你,把我押给娼寮?”我脑中一片空白,跌坐在床沿,许久说不出话来。

“惠珍,原谅我!”他拉着我的手。

我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原谅你?你把我押给娼寮,叫我原谅你?”

在那时,叫我说什么好呢?

我呆坐了一会,踉跄的走进厨房,暗藏了一把剪刀,明胜跟那两个面目可憎的人坐在客厅,我走到客厅,狠狠的对那两个人说:“你们休想带我到娼寮,休想!”

说时迟,我拿出利剪,刺瞎了自己的双眼,竟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现 ,那两个人万万没有料到会有那样的局面,慌乱的走了。

明胜哭着扶起我:“惠珍,你这是何苦呢!是我对不起你!”

我很冷静的对他说:“我要你了解我对你的感情,我要你了解我是属于你的,我不能去当娼妓,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请你回头!”

“但,他的良知到底抵不过他的毒瘾,他脱离不了那些人的掌握。过了不久,为了帮派的械斗,他就入狱了,他被判了十年的徒刑。他入狱后,为了生活,我只好以按摩为业。”刘惠珍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余燕伶的心情很沉重,她好同情眼前这位纤弱女子的遭遇,但,又有谁真正了解她、同情她的遭遇?为了情,她付出了……她不忍再往下想,她接着问:“现在呢?”

“我每两星期去狱中探望他一次,他一再对我表示悔恨,他说他会补偿我,我只有期盼他出狱了,十年的刑期,也已过了一半,我告诉他,我还年轻,我还能等……”

●掉下同情泪

“你真是了不起!”余燕伶不禁脱口而出。

刘惠珍停下手,简君红爬起身,轻叹了口气:“女人呀,女人……” 她直摇头。

天已微微泛白,简君红从皮包里掏出钱来,塞在刘惠珍的手里:“谢谢你,让你辛苦了一个晚上。”

“谢谢你们,我走了!”她抬起短笛与拐杖,正要转身,余燕伶叫住她。

“你等等!”她打开皮包掏出一张美金,走过去摆进她的外衣口袋。

“这是……”

简君红出了声:“这是美金五十块,是余小姐给你的赏钱。”

“不,不,我不要!”她推拖着,掏出口袋的钱。

余燕伶又将她的手按回去:“没关系,你拿着。”

“那……那不要这么多!”

“你真是天真,余小姐赏你钱,客气什么呢?”简君红将她带出大门。

“谢谢,谢谢!”刘惠珍收起短笛,以拐杖摸索着路,一步一步的远去,她的步履好稳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余燕伶不禁掉下眼泪。

“你是有感而发?这世界上的苦难太多了!”简君红又是一声叹息。

“你跟张焕文的感情会有结果吗?”君红和燕怜又走回房间,君红开了话题,两个人似乎忘了彻夜未眠。

燕伶的双手一摊:“天知道,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只能说我欠的,佛家讲这辈子来还,除了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

“那也不见得,我觉得这话不公平,你们在一起一定有过快乐,你并没有为焕文牺牲什么!”

“焕文当然给过我快乐,记得十年前,我是个刚出道的小歌女,在他的同学周邦宇的介绍下认识他,那时周邦宇常来捧我的场,焕文当时已是国家贸易社社长,我并没有因为他是“官员”而表现得热络,他每天电话追踪我,对我关怀有加,我不大理会他,我想他看我的眼光跟别人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小歌星,但我偏不是!可是他像是养成了每天打电话问候的习惯。

有一天,我因为工作过度劳累,晕倒在歌厅的后台,请了假在家休养,他一早电话就进来:“你怎么病了?要不要紧?有没有人照顾你?要不要我来看你?”他一连串的问话,叫我没有回答的机会,心里真有些感动。

●痴缠

“谢谢你,医生说休养两天就好!”

“休息两天怎么行,多休养些日子,我来看你好不好?” 我几乎被他感性的声音所动:“不必了,没什么大毛病,不敢劳动你。”我委婉地拒绝。

第二天,他仍不死心,还是一个大早就来电话:“好些吗?”

我敷衍着:“好多了,谢谢。”

“为什么不让我来看你?”

‘我……我等下要出去办点事。”我撒个谎,希望能扯开话题。

不料他却接着说:“那我们在喜来登饭店的咖啡厅见,我请你喝杯茶。”

“我……”我吱鸣了许久回不出话,想看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辞。

“燕伶,不要这样,你以为我没有事做,所以每天打电话穷开心?我的工作之忙碌你是可想而知的,我的诚意你实在不需要怀疑。”焕文很认真的说。

我突然觉得他好傻,他怎么会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星玩真的呢?他的真诚打动了我:“好,我们在那里见,十二点正。”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单独的,当然,我们希望能避开别人的眼光,我们选择一个偏僻的座位。

我望着他笑,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脸,他有些不自在。

“笑我傻?”

我微笑着摇头:“张社长……”

“不要用职称可以吗?”

“我很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希望尊重一个男人的自尊。”焕文的表情逗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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