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谈玄 51 |
狗男女诡计杀人 高僧显灵惩凶报恩

禾浪翻风,金黄的谷粒在阳光下越显得黄橙可爱。

妙花拨开高及腰部的禾杆,向着鸟棚走去。

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二年前嫁给德发,并没有收心敛性,不时的还和村里的任林来往。

任林是名符其实的花花公子,在这鱼米之乡,也算是个小富,祖上留下稻田不少。任林只有在稻成熟需看鸟时,会在鸟棚出现,其实他志不在看鸟,而是借用鸟棚作为幽会的场所。

远远的,他已经看见妙花,于是,兴奋得从鸟棚上站起来,拼命挥手。

妙花加速脚步,走到鸟棚,一跃而上。

“我以为你不来!”

妙花急速的喘着气:“我几时失过约?那盲婆知道我要出门,故意留难我。”

盲婆是妙花的家婆。妙花结婚后,一直和这瞎眼的家婆住,丈夫德发,是在东海岸砍树桐。

“那家伙最近没回来过?”

任林口中的“那家伙”便是德发。

“不理他,准是给树桐压死了。”

“要是这样最好,不过,这盲婆也不好对付!”

妙花躺在鸟棚上,伸开手脚,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神情。

任林把四周挡雨的麻包袋放下来,再也不理鸟儿飞来吃谷粒了。

直到一阵大风吹落了一个麻包袋,雨点飞进鸟棚来,他们才从酣睡中醒转。

“刚才天气好好的,想不到会下雨,”任林坐起身:“天气好凉快!”

妙花那双淫荡的眼睛转了几转,说:“也好,等雨停后才回,免得盲婆嗅到味道。”

好厉害的盲婆

“你说什么?”

“上次我从这里回家,那盲婆从我身边走过,一双鼻子像野狗般动了几动,就咬定我在外偷汉子。”

“她鼻子这么灵?”

“她还知道,那汉子是你。”

“我?”任林睁大眼睛:“她怎么知道?”

“她说,凡是接触过男人,身上会留下男人味道。而她,还有一门绝招,会趁人睡着后,摸索到身边来,用很温柔的话套出她要知道的事。”

“妙花,我说真心话,那家伙我不怕,这盲婆我十足十的怕,你应该想法把她除掉。”

“你是要我杀死她?我怕,我不敢!”

“让我想想办法,”任林抓着头皮,思索了好一会,说:“你说她在家修行?”

“哈,有空就念经,一天到晚咿咿呀呀,手里不停的数念珠,看见都讨厌。”

“有了,”任林计上心头:“你明天对她说要回娘家住几天,等你走后,我半夜三更放火烧屋,把她活活烧死,人家会以为她拜神打翻油灯。”

“万一查出来,怎办?”

“用干椰浸电油,丢进亚答屋里,烧得只剩下灰,怎样都查不出来。不过——”任林趁机捏捏妙花一把:“盲婆弄掉后,你得多跟我亲近。”

“衰相!”妙花嘴一翘,竟把头埋在任林胸膛里。

雨停了,妙花回到家里。

盲婆正坐在厅里数念珠。妙花的脚步声惊动了她。

“站住!”盲婆作一个手势,妙花老不愿意的停下脚步。

“脚步轻松,又去胡搞啦?”

好厉害的盲婆,不但能嗅味,还能听声。

“我……”妙花想抗辩。

“我儿子在东海岸做树桐,一年难得回来几次,你就趁机会,勾三搭四,你能收敛一点吗?”

“你不要疑神疑鬼,你根本看不见!”

“放肆,我看不见,我听得见,我嗅到,更重要的,我能感觉,我感觉到你这些日子来一直偷汉,怎样,你敢否认吗?”

妙花哑口无言。

“为了面子,我一直容忍,你把我当傻婆?佛有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只因来早与来迟。你再要把绿帽往我儿子头上戴,得当心这报应。”

“妈,你不要再说,我会听你的话!”妙花想到任林只要一把火,就能把盲婆解决,不禁心花怒放:“我偶然和村里男人谈笑是有,自问还不敢行差踏错。”

“过去不提,”盲婆说:“今后不要再让我逮到。”

“从今起,我会加倍自爱,”妙花趁机说:“我想回去看看父亲,听说他生病,送进中央医院。”

“算你有孝心,去罢!”

妙花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回娘家。

盲婆仍旧坐在厅里,数她的念珠,嘴里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这时,传来敲门声。

原来门口来了一个化缘和尚。

“贫僧路过此地,发觉这间屋子有异样。”和尚说:“几天之内,会有火灾,你还是避一避为妙。”

盲婆回答:“这屋里只住着我一个人,只要我小心,恐怕不会有事。”

“灾由外来,”和尚说:“贫僧见你一片诚心,日日礼佛,不能不把灾难通知你。”

“大师从何处来?”盲婆问。

“从来处来。”

“将去何处?”

“去去处。”

“听声音,完全是不吃人间烟火,大师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因缘而生,缘尽而去,”和尚顿一顿说:“离这里不远有一间庙堂,你可以到那儿住几天。”

盲婆抱着姑妄信之的态度,随着化缘和尚,到了附近庙堂住下。

是不是庙堂,盲婆并不知道。她只能闻到香油味,感觉到这里很幽静。

“不要离开这里,你便可以避开大劫。”和尚说。

“还忘了请教大师法号,”盲婆说:“请告知!”

“释寂空!”

“是寂空大师,改次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您!”

“施恩不望报!”释寂空说完,便离开了。

任林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浸过电油的干椰点燃后抛进盲婆的亚答屋里,然后拔步飞逃。

这一眼,充满挑逗

整间亚答屋,葬入火海,熊熊的烈火,惊动附近的人家。

“盲婆和她的媳妇呢?”有人喊。

“妙花昨天已经回娘家。”有人回答。

“那盲婆一定在里面!”

烈火发出“噼噼啪啪”声,有人大声喊盲婆,毫无回应。

不久,整间亚答屋烧为平地。

许多人在为盲婆叹息。

大火过后,妙花赶回来,她号啕大哭,不断呼喊着盲婆,装得似模似样。

“想不到我一回娘家,就发生这种事,我真是该死,要是我在,我家婆一定平安无事。”

妙花一边说,一边流下鼻涕眼泪。

“现在,连你家婆的尸首也找不到,德发在东海岸,又联络不上,我看你还是回娘家,叫人来想办法。”

有人这样出主意。

妙花点点头。

她离开众人,走不上廿分钟,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任林。

“这时候你敢跟在我后面?”妙花有点生气。

“怕什么?这一带连鬼影都没有。”

四周都是矮青丛,只中间有这么一条小路。

“我们钻进矮青丛休息休息!”任林说完,也不等妙花反应,便拉着她,往矮青丛里面钻。

“你放火烧屋,有没有被人发现?”妙花问。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任林想了一想说:“不过,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倒遇过一个和尚。”

“和尚?”

“半夜三更,遇到和尚,我也感到奇怪。”

“那和尚有什么表示?”

“他拦住我的戈路,说我劫数难逃,交给我一张符,要我带在身边。”

“和尚都是一样,遇见人,就危言耸听,鬼才知道他的符灵不灵,那符呢?”

任林从衣袋里掏出符来,交给妙花,妙花打开一看,是一块黄布,上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黄布,哪里是符?”妙花说:“丢掉算了!”

说完,随手一扔,把那黄布扔到矮青丛上。

任林趁机搂着妙花。

“你答应过我的,如果解决了盲婆,就和我——”

“现在怎么行啊,过几天要什么都给你。”

妙花斜了任林一眼,这一眼,充满挑逗。

任林管不了许多,把妙花推倒在地上……

德发从遥远的东海岸赶回家来,看见自己的家被烧得只剩灰烬,不禁悲从中来,流下眼泪。

“谁通知你回来?”有人问德发。

“没有人通知我,我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和尚叫我必须回家一趟,对了,他说我只要站在家门口,直直向前走,可以找到我妈妈!”

德发说完,便站在家门口,然后直直向前走。

走了约莫十分钟,远远的看见山丘上有一个人影。

他加快脚步,向着人影走过去。

走近一看,那人影正是自己瞎眼的妈妈。

“妈妈,我是德发!”德发喊道。

“德发,你怎会回来?”

“我作了一个梦,一个和尚叫我回来。”

“和尚?是不是释寂空大师?”

“我倒没有问他法号。”

“妈也是被一个 叫释寂空的大师带到这里。”

竟有这样离奇之事?

“这就奇了!”德发向四处张望。

“这儿怎么会有阳光?”

“山丘上的空地,当然有阳光。”德发回答。

“我明明是在庙里啊!”

盲婆把经过告诉德发。

德发环视四周,看见一棵大树旁有一间破庙,便走进一看,里面已经处处尘灰,蛛网密布。

墙上,有一个磁相挂着,从蛛网尘封中,可以看见相里的和尚穿着袈裟,底下有一行小字,写着释寂空,一八六○——一九四四。

“释寂空已经在一九四四年圆寂了。”德发说。

“怎么可能,”盲婆说:“明明是他带我来这里。”

“他一定是得道高僧,知道我们家会失火,所以先把你带走。”

德发把刚才所见,告诉了妈妈。

两人在啧啧称奇中往回家的路走。

一个邻人看见他们,飞奔上来说。

“不好了,不好了,德发嫂和任林双双死在矮青丛里。”

“德发,你去看看罢,”盲婆说:“我早怀疑妙花不守妇道。”

德发随着邻人走到矮青丛,果然看见妙花和任林平行的躺在地上,早已气绝身亡。

“我看见矮青丛上有一块黄布,在好奇之下,拿下来一看,上面写了四行字,”那邻人说:“没想到同时也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德发从邻人手中接过黄布,打开一看,写着:

淫人之妻
其报甚速
背夫偷汉
灾殃立至
纵火烧屋
罪无可恕

底下有释寂空三个字。

柔佛州有一个女人,会照水碗,可以请来死人谈话。

德发特地驱车前往,找到那女人替他照水碗,请来死去卅年的父亲,一问之下,才知道父亲在日本占领马来亚的时代救过一个叫释寂空的和尚,最近发生的事,大概是释寂空的报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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