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德:喝茶前先“喝”茶的廖启智

不久前才听闻香港资深演员廖启智患上胃癌,谁料忽然又传来他已因癌症恶化而逝世的噩耗,享年才66岁。

廖启智总共演过一百三十多部电视剧,及九十多部电影,数量不菲。这四十多年来,他一直在演戏,从不间歇,几乎可说演到死为止,可谓敬业乐业。

记得早年他在《上海滩》演小人物祥贵,在简陋破屋中收留落难的许文强(周润发),后被丁力(吕良伟)追寻到来,砍掉强哥的一只尾指,祥贵一脸的惊愕、痛心、无助!但到了《上海滩续集》,这祥贵成为丁力的马仔,性格居然变得奸恶起来,欺侮林嘉华和张国强,还会施计害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廖启智绝非英俊潇洒,早期的电视剧都只是当配角,直至写实剧《居者冇其屋》,才担正主角伙拍陈秀雯。几年前的《律政强人》,他扮演名律师和方中信对决,一脸的嚣张与“巴屎闭”,这才在电视剧中展现出皇者霸气!

在电影方面,廖启智的成就更大,先后凭《笼民》的弱智者和《证人》的跛脚勇探两度赢得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我特别记得他在《笼民》演乔宏的低B儿子“太子森”,每次喝茶或喝酒前,都要先对着那个杯 “啊!”的高声叱喝,说要吓怕杯中的茶或酒,才会更加好喝。这到底是什么逻辑?现实中不知有没有别的“戆居仔”学他那样,先“喝”(叱喝)茶后,才真的“喝茶”?

他获金像奖提名最佳男配角的其他电影还有《无间道II 》、《杀破狼》、《线人》、《消失的子弹》、《点五步》及《无双》,次数之多,相信无人能及。他这些演出虽与奖项擦身而过,但都令人难忘。例如《无间道II》那个一边埋尸一边吹口琴的黑帮杀手,令人联想起经典西部片《Once Upon a Time in the West 》里吹口琴的独行杀手 Charles Bronson。而在《线人》最后一幕,他那个被人打到精神失常的落魄线人“废噏”,听着台上歌女在唱《每当变幻时》,勾起前尘往事,听到一面哭一面笑,种种复杂神情交集,细腻中甚有层次感。

现实生活中的廖启智也充满戏剧性,他获晋身为一线花旦的艺员训练班同学陈敏儿下嫁,但幼子才几岁大就因血癌早逝,后长子又一度有想变性的念头,可谓十分坎坷!

如此好戏的智叔就此离大家而去,影迷悼念他时,会不会也模仿他在戏中经典角色那样,一边做严肃正经事一边吹口琴,或喝茶前先向那杯茶叱喝几声,甚至在重看他的遗作时又哭又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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