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如在梦中大叫。
“我被强奸了!我被强奸了!”
声音不但凄厉,还夹杂着无限痛苦。睡在隔壁房的父亲,闻声而来,把她摇醒。林雪如坐在床上,神情冷漠。
“雪如,作梦?”父亲问道。
林雪如两眼定定,望着父亲。
“喊得好大声,是不是——”
父亲话还没说完,林雪如又“卜”的一声倒在床上。
“不要强奸我!不要强奸我!”这次,林雪如喊得更大声。
不但喊,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像在逃避什么,也像在挣扎什么。
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每一种变化都是充满痛苦和绝望。
父亲愕了一阵,最后索性将林雪如整个抱离床上,可是,情况仍然一样恶劣,在无法可想之下,只有一巴掌打在林雪如脸上。
林雪如摇摇头,醒了过来。
“爸爸,你还没睡?”林雪如看见父亲,就这样问。
“还说呢,早就睡了,被你吵醒。”
“我?”林雪如问道:“我怎么啦?”
“你啊?”父亲把到口的话咽回去:“就是讲梦话,也没什么!睡罢!”
父亲走回自己房里,躺在床上,老是睡不着。
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是不是遭遇了意外?不然怎么会频频呼喊:是谁强奸了她?
脑海里,翻腾着整辆货车那么多的问号。
翌日早晨,父亲便问林雪如:“最近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林雪如莫名其妙的望着父亲:“没有啊,我不是很快乐吗?”
的确,林雪如一点也不像昨晚,没有惊慌,没有痛苦,她像是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过的事。
父亲也没再追问什么。十三年来,他父兼母职,把女儿带大,他知道女儿不会对他隐瞒什么的。
想不到当天晚上,林雪如又喊出同样的话。而在床上辗转反侧时那份痛苦,比起上一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情严重起来
父亲开始担心,林雪如反常的梦境,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终于忍不住了,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天天晚上都喊得惊天动地,到底为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你一直喊有人强奸你!”
林雪如一脸茫然:“没有啊!”
“雪如,自从你妈死后,爸用全副精神照顾你,你从来没有骗过爸爸?”
“真的没有事,我不骗你!”
父亲心里始终有着疑团,也因此,心情恶劣。
这一天,父亲因为罗里进了厂大修,老板给了他三天有薪假期,留在家里休息。
中午,他在沙发上看报时,林雪如突然“哇”的一声叫起来。整个人,像是痴痴迷迷。两直直的望着前方,一片茫然。父亲正想开口问她遭遇了什么事,她已经重复着和梦里相同的话。
“我被强奸了!我被强奸了!”
“谁强奸你?”父亲索性打蛇随棍上。
“色狼 ,一个大色狼!”
“在什么地方?”
“郊外。”
“真的?”
“当然真的。”
“色狼是谁?”
“个子高大,留八字须,左脸有刀痕。”
“还有什么特征?”
林雪如不回答了。坐在地上,萎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像一朵被暴雨摧残的鲜花。父亲摇幌着她的身体,一点效果也没有。约莫过了半点钟,她才清醒过来。醒来后,像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林雪如又显得非常活泼。
果然未曾失身
父亲决定带林雪如去看专科医。
“坦白说,你长到这么大,被人强奸过吗?”医生问。
“没有!”
“不要怕难为情,我是医生,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真的没有。”
“我这女儿很乖,”父亲插嘴:“自从她的妈妈死了之后,她和我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分开过。”
“你也相信你女儿仍然是处女?”
父亲点点头。
“假如你不反对,我要检验。”
父亲同意了。
医生带着林雪如到医务室作彻底的检验。
出来后,医生说:“她的确是处女。”
“那她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表现?”父亲问。
“我要用仪器检查后,才能作出结论。”
医生和父亲约了一个时间,然后问道:“你反对吗?”
“我相信医生。”
“可能要动手术,怎样?”
“你是医生,医者父母心,你说怎样,就怎样。”
“很好!”
“不过,我只想告诉医生,我太太是自杀死的,只留下这个女儿给我,希望医生用最好的医术治疗。”
“当然!”
医生是从神经研究院毕业的,而且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
他决定用脑电相仪检查。这仪器,可以正确的纪录脑波的动静。起初,反应非常正常。后来,在左耳上边,有了不寻常的反应。医生最初的判断,可能是脑生瘤,影响了脑的失常。于是,用X光透视。结果,什么也没有。别说瘤,连一丁点的异象都没有。
医生非常仔细的检查,最后的诊断是:脑受了不明的压力,只有动手术,才能进一步了解情况。
决定后,林雪如被推进手术室。经过局部麻醉后的林雪如,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小心翼翼的进行工作。
在助手的协助下,医生把林雪如的左侧脑盖锯开,可以清楚看见,那些像豆腐花一样的脑在轻轻的跳动着。
林雪如始终很清醒。
医生拿了一支粗钝电针,带着微弱的电流,开始寻找毛病所在。电针轻轻移动。
“哗,我听见电视放黄飞鸿的吵杂声音。”林雪如有了反应。
医生知道,电针触到了听觉的地区。
电针继续移动。
“这是湖滨公园,远处是国会大厦,你看,在阳光下,蜜蜂巢似的国会大厦多庄严。”林雪如仍然很清醒。
医生知道,这是触到了视觉地区。电针又轻轻移动。
“他来了,他来了!”林雪如大叫起来:“不要强奸我,不要强奸我!”
医生点了一下头,他的电针已在回忆的地区停了下来。
林雪如挣扎得很厉害。助手合力的把她镇定下来。
切除脑中瘢痕
“啊!我被强奸了!我被强奸了!”林雪如歇斯底理亚的叫喊起来。
医生发出会心的微笑,他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他的结论是:林雪如的确被强奸。
治疗的方法很简单:把藏在脑中的这一小块瘢痕切除。那么,林雪如没有了这一份记忆,就不会狂呼乱叫。
可是,医生疑惑了。检验过林雪如,的确是处女,怎可能被强奸?医生的脑海一片混乱,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例。
他再用电针在上面一碰,林雪如又叫起来:“你是禽兽!你是魔鬼!你不是人!”
“那禽兽是谁?”医生问。
“是色狼。”
“看清楚他的样子吗?”
“高个子,留八字胡,左脸有刀痕!”
医生嘱咐助手,把这些话记录下来。
“你被强奸几次?”医生问。
“一次!”
“林雪如,我检验过你,”医生说:“你还是处女。”
“谁说我是林雪如?我才不是林雪如!”
医生愕住了:“你是谁?”
“何彩花!”林雪如说。
助手迅速的记录下来。
“好,就当你是何彩花,你真的被强奸?”
“还有假的?你不信,可以翻我的日记,事情发生在圣诞夜。”
医生仔细一看,电针仍然停留在一小块瘢痕上。奇怪,怎么会有这多出的一块瘢痕?他百思不解。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这小瘢痕切除。准备就绪,开始动手术。手术进行很顺利。医生把那瘢痕切除后,发觉林雪如的脑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这块压着回忆神经的瘢痕从哪里来?为什么会留在脑中?
更想不到,这块割出来的瘢痕,盛在盘中,竟然不翼而飞。
助手大惊,医生也大惊。那术室是密封的,而且隔菌,这瘢痕去了哪里?
医生把脑壳缝好,手术告成了。
“怪事!”医生说:“真是怪事,那瘢痕呢?”
“割出来的,不像肉!”助手说。
“难道是铁?”医生疑惑起来。
“当然不是铁。”助手说:“什么都不像。”
真相大白
两个星期后,林雪如出院了。她活活泼泼,完全是正常的一个人。父亲当然很高兴。医生呢?心中始终有疑团。
他对父亲说:“你听过何彩花这名字吗?”
父亲睁大眼睛望着医生:“当然听过,为什么这样问?”
“是谁?”医生急不及待的问:“她是谁?”
“我的太太!”
这一下,轮到医生睁大眼睛了:“你的太太叫何彩花?”
“不错!”父亲神色黯然:“不过,她生下雪如不久,就自杀了!”
“为什么?”医生追问道。
“不知道,她好好的,突然自杀。”
医生咬着嘴唇,不断的沉思。在医学上,这是前所未有的病例。
他对父亲说:“看过你太太的日记吗?”
“没有!我一直不忍心去看!”
“回去看看!”
医生陪着父亲回去,找出何彩花的日记,一页页的翻着,终于看到了这一项:
“……圣诞舞会认识了这家伙,高个子,八字胡,左脸有刀痕,想不到他会强奸我,还留下了孽种,我生下这女儿,脸型竟和他一模一样,唉!我怎有脸活下去……”
合上日记,父亲明白了太太自杀的原因。
医生呢,也恍然大悟了,他说:“我检验林雪如,肯定她是处女时,就怀疑她日夜狂喊被人强奸,是另有其人,现在证实了!”说完,美容满面。
“这有什么好笑?”父亲说:“你知道林雪如不是我女儿,幸灾乐祸是吗?”
“你误会了,”医生说:“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林雪如使我的研究有了突破。”
“你说什么?”
医生滔滔不绝的说:“我一直相信灵魂不灭的学说,可是,无法证明,这次,替林雪如动手术,发现了那多余的瘢痕,我就怀疑是某一个灵魂进入她脑中,然后现形为瘢痕,果然不错,用电针一碰触,这灵魂说出了往事。然后,我动手术将它切除,它又马上还原为无形的灵魂,消失无踪。”
“医生,你说我太太的灵魂,进入雪如脑中?”
“一点也不错,”医生回答:“不过,灵魂为什么要进入某一个人脑中,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谜。”
想不到父亲很快的替医生解决了这个谜。
那是林雪如完全康复后,父亲载她去兜风,半路上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父亲心里莫名其妙的一慌,竟转动了驾驶盘,向他直撞过去……
等父亲煞住车时,那男人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了。
父亲一看,高个子留着八字胡,左脸有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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