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上不了床的坎坷人生

我常笑说,我这个福州妹,上不了床,总是上船。

我出生在有小福州之称的诗巫,福州话是这个小城的主要方言。在诗巫以福州话交谈,八成的居民都听得懂; 即使不是福州人,也明白晓畅。

诗巫福州话的主流腔调是闽清腔。然而,我爸是古田腔,我妈是屏南腔,都属于少数的福州腔。因此,我的福州话参杂了三种不同腔调而自成一格,并不标准。在诗巫和朋友沟通时,我习惯了用我独树一格的福州怪腔,虽然偶尔会被朋友取笑,但沟通不成问题。

一次,外婆在福州屏南的亲戚南下探亲,途经吉隆坡。当我接待他,与他交谈时,才发现自己福州辞汇贫乏。这才发现纯正屏南腔福州话的精髓,不是那么轻易驾驭的。我只能明白约七成的道地福州话,靠比手划脚才能和在屏南乡下土生土长的长辈沟通。

据说福州人学其他方言都比较容易,因为福州话算是最难学的方言之一。大部分的马来西亚福州人都听得懂广东、福建和客家话。我初来吉隆坡时,已经听懂大部分的广东话,只是会话时腔调很怪。

个中原因在于,福州人发音,“f”总会变成“h”; 读“yong”会读成“yuan”。唱“拥抱”总是唱成“元宝”,情歌演绎瞬间变成贺岁歌。

千万别叫福州人游泳,他们总是“游远”的。

福州人的鼻音混搭总是自成一派,有鼻音和没鼻音永远分不清。例如,“今天她去小王家玩”会被说成“惊”天她去小“丸”家“王”。福州人吃不了小鱼干,他们会吃“小鱼缸”。

福州话中有很多意义深远却幽默的俚语,经常让人忍俊不禁。比如我妈常说的“草蜢搂鸡咄”,喻指蚱蜢惹鸡啄,不自量力。“母鸭听雷响”,喻指听不懂。

詈骂是人类语言的一项普遍功能,福州话亦不例外。这种用语,在福州话中俗称 “臭为话”。除了一般方言都有的“问候长辈”式粗口,福州话有一句我觉得很夸张既好笑。

福州男人很生气时会说:“我 X 火都起了!”(注:X是男性性器官)所以,福州男人连发火的部位都异于常人呢!

离家的这些年,身边尽是说着英语、中文、广东话的人,那一口总是被刻意压抑的“虎州腔”,还是一不小心就放飞自我,脱口而出。

我很珍惜我怪怪的“虎州”腔调。有时在街上听见另一把声音,传来我熟悉的腔调,总会它乡遇故知的亲切感,忍不住上前“认亲”。那是福州妹在另一个城市偶遇同乡的喜悦。而福州妹,乐于以元宝来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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