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杰:王子犯法怎么办

台湾中天新闻台因为执照不获更新,在12月12日凌晨0点起,正式从有线电视“下架”,此后只能透过网络观看。

其实我心里五味杂陈。2009年夏天,还在台湾念书的我曾到中天新闻台实习,对它有些情意结。台内确实有很努力的记者、很棒的摄影师、很专业的主播及制作人。但不能否认的是,近年来它处理及制播新闻的手法,屡屡引发争议与批评。

配合“关台”事件,中天推出了42小时马拉松不断电直播,主播、记者、编辑和制作人轮番亮相和观众分享工作点滴。听着他们拼新闻的故事令我动容,但却有煽动情绪的疑虑。

台湾通讯传播委员会是以“内控自律机制失灵”、“违反新闻自主公约”和“被检举次数最多”等理由议决不予换照。这是台湾史上首次有新闻台因执照到期不获更新,这在被形容是华人世界最民主的地方,随即被冠上“打压新闻自由”的罪名。

言论自由是普世价值,它没有一定的标准,但也不意味着能无限上纲。

中天打从被旺旺集团入主时,就已经引起不小非议。而集团董事长蔡衍明与中国大陆的关系密切,倾中立场亦在台湾招致批评。韩国瑜竞选高雄市长期间,中天倾尽全台之力吹捧韩国瑜,这是媒体第四权的善用还是滥用?相信略懂媒体识读的人,都能给出相同答案。

中天新闻在蔡英文执政时期被关,但根据台湾当局的说法,其实早在马英九执政时期,中天新闻就因各种争议面临换照卡关,后来才获准在有条件下换照。倘若中天是在国民党时代被关,又是否会被扣上“打压言论自由”的帽子呢?

虽然国情不同未必能完全类比,但媒体若失去专业,杀伤力之大在我国已有先例。中天新闻台关台让我想起《马来西亚前锋报》的前车之鉴。这份报章在巫统严重干预编采制度的情况下,公信力荡然无存沦为政党喉舌。更多次透过炒作煽动种族课题、抹黑行动党等手法操弄舆论及民众意识。

若当时政府以违反新闻专业等理由吊销出版准证,相信赞同者不在少数。虽然《前锋报》最后是因财务、民众阅听习惯改变等市场问题停刊(今年7月再复刊),但我们都已深知一个道理,政党干预媒体无可避免,但必须有所节制,否则不仅断送媒体公信力,更会遭到唾弃。

媒体记者虽然被封为“无冕王”,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执照若只能给、不能收,那也只会失去设立体制规范的意义。身为媒体人,我不赞成关媒体,但不代表新闻媒体人不能受到检视究责。

资讯自由的时代,中天退出传统电视平台、转战网络,收视与订阅数取得开门红。但若单靠高举“打压言论自由”大旗恐怕难以为继,回归新闻专业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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