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坟的李伯,在义山亭的板床上睡得正甜时,被一种撞击声惊醒。
他睁开眼,看见玻璃窗上有一只半尺长的青色蚱蜢。
凭他卅年的管坟经验,他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蚱蜢。
于是,他赶紧起床,打开门,随着蚱蜢的飞向走过去。
蚱蜢来到一座荒坟前,停下。
坟前,有一具骷髅。
昨天,巡坟时,什么也没看见。
现在,怎么会有骷髅呢?
他百思不解……
身上发出异香
李志可一踏进舞厅,便被如雷贯耳的音乐轰得头昏脑胀。台上,电子吉打手摇头摆脑,完全进入忘我的演奏中,舞池的人群随着疯狂的音乐起舞,在枣红的灯光下,只见人影幢幢。
选了一个角落位子,刚坐下,一阵香气袭来,李志可回头一看,朦胧中看见一个轮廓美好的少女,正站在背后,向着自己微笑。
“我可以坐下来?”女的问。
李志可正中下怀,赶忙站起来,礼貌的请她坐下。
“把我当着你的女朋友!”女的说。
妈咪走过来,他们各自要了一杯杯杯香。
“女伴呢?”女的问。
“一个人来,本来想找定位子后去选个舞女,没想到遇见你!”李志可笑着说。
“舞女一个小时十五元,我呢,免费!”女的说。
“什么名?”
“安妮!”女的说。
李志可突然有一阵颤悚感,在三年前,他曾经遇过一个叫安妮的女子,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叫安妮?”李志可问。
“有什么奇怪?”安妮说:“舞女中也有叫安妮的,正如男人不是罗拔就是尊尼一样!”
“我叫李志可!”
“好熟悉的名字!”安妮说。
枣红的灯光转为藏青色,舞池里一对对的人儿翩翩起舞,李志可邀安妮到舞池。
搂着安妮的膘,随着华尔滋音乐起舞。
安妮身上发出一异乎常人的香味。
李志可嗅了这种香味,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于是,许多前尘往事,又涌上心头……
他睁开眼,舞池的人仍然双双对对的起舞着,只有他,抱着空虚,安妮早已失去踪影。
回到座位,刚喝了一口杯杯香,安妮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他身旁来。
“刚才你去哪里?”李志可问。
“厕所!”
“你好像来去无踪,”李志可望着安妮:“好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真害怕安妮不是人。
“你怀疑我是鬼?”安妮格格的笑起来。
“你身上有一股香味,”李志可说:“这种香味,不是人的身上可以嗅到的!”
“你是说鬼的身上才有?”安妮说:“当心被舞厅老板听到,说你存心造谣,要破坏他的生意。”
一曲既终,报告员说现在是表演时间,特地重金聘请来自意大利的双人艳舞表演。
藏青的灯光转为明亮。
李志可一回头,竟看不见安妮!
“奇怪,”李志可左右望了一会,始终不见安妮:“她连明亮的灯光都怕。”
荒坟里的洋楼
这舞厅,难道真的有鬼?当初进来,并没有看见安妮,一坐下,她竟然出现。跳舞到一半,她又失踪,现在呢?她身在何处?
双人舞表演过后,灯光转回枣红,安妮又出现了。
李志可望着安妮,生怕她突然伸长舌头,或者是变得狰狞恐怖,可是安妮仍然是安妮。
那种香气,又吹袭过来。
“我想回家,陪我怎样?”安妮问。
李志可站了起来,招呼过妈咪结了账,便离开。
安妮驾着新型跑车向着坡底驶去,经过回教堂,进入美芝律,然后绕过大圆圈,向着语文局旁的马路直驰。
李志可知道,里面有个大义山,荒坟累累。
可是,此刻他又陶醉 在安妮身上飘来的香气中,忘了恐惧。
车子在一间独立式洋楼停下,屋里灯光如白昼。
“进来罢!”安妮说:“爸妈不在,家里没有别人!”
芬芳的血液
厅里装饰华丽,名贵的沙发,坐在上面,柔软舒服。沙发是草绿色,墙壁也是草绿色,整间屋子,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请随便坐,”安妮说:“我先换衣服。”
安妮说着,便走进房里,关上房门。
房间就在厅旁。
李志可望着锁匙孔,突然产生了偷窥的念果。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想从锁匙孔望进去。
门“依呀”的打开,安妮站在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喝杯酒!”安妮装着若无其事的拿着杯子。
李志可接过酒,颜色红得可爱,那股芬芳味道,引诱得他一饮而尽。
安妮重新关上门。
这一次,李志可胆子壮起来,他作了一次深呼吸,便从锁匙孔望进去。
安妮正在下装,她除下的内裤,充满秽物,只见她出力一绞,鲜红的血便滴在杯里,顿时,有一股芳香的味道从锁匙孔透出来。
李志可恍然大悟,刚才自己喝的酒,正是安妮内裤上绞下来的血。
想到这里,几乎要吐出来。
更令他不敢想象的事出现了。
只见安妮对着镜子。端详了好一会,便用双手抓着双耳,把整个头拿了出来。
李志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安妮打开一个柜,用左手提着左耳,把整个头放进柜里。
这时,安妮成了一个无头人,不,是无头鬼。
“想不到,安妮真的是鬼!”李志可浑身发抖。
他睁大眼睛,继续看下去。
安妮又从柜里拿出另一个头,对着镜子装了上去。
装好后,左右转了几下,竟然完美得没有任何痕迹。
“进来罢!”安妮对着门大叫一声:“这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何必鬼鬼祟祟,在锁匙孔偷看?”
安妮刚说完,房门便自动打开。
“李志可,到我面前来!”安妮命令道。
李志可不由自主,一步步向着安妮走过去。
沉尸矿湖底
到了安妮面前,安妮猛然转身一,一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脸孔让李志可看见了。
“我刚换上原来的面目,”安妮说:“认得吗?”
李志可猛然点头说:“认得,认得!”
“我是谁?”安妮问。
“安妮!”李志可说:“你是安妮!”
“对了,安妮,我叫安妮!三年前,你这卑鄙的家伙,来舞厅邀我外出,说是带我去兜风,结果把我载到安邦的一个废矿场,先把我强奸,然后把我杀死,对吗?”
“那是,我喝了酒,一时糊涂!”
“好狡猾的家伙,”安妮继续说:“把我杀死还不够,还用麻袋装着我的尸体,连同大石,一起沉到矿湖底下,你这是人的做法吗?”
李志可怕得缩成一团。
“你犯了强奸、杀人、毁尸三重罪,只是你干得天衣无缝,没有被人发觉,害我沉冤湖底。现在我只有自己行执行法律,对你制裁!”
安妮说到这里,便拿起杯子,送到李志可面前,说:“喝下这杯酒!”
刚才明明是看见安妮从内裤上绞下来的血,此刻已变成芬芳的红酒。李志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李志可又嗅到安妮身上传过来的那一股芳香。
他觉得有点醉。
面前的安妮,变得份外妩媚。
安妮向他笑笑,便起身向着床上走过去。
他情不自禁,也跟着走过去。
两个人就在床沿坐下。
“安妮,你像三年前一样美!”李志可说。
“我就是三年前的安妮!”
“我们跳支舞!”李志可说。
这时,房内音乐响起,和三年前一样,是快华尔滋!
安妮毫不拒绝,她让李志可搂着她的腰。
两人在房内,随着音乐跳舞舞来。
李志可闭上眼,陶醉在优美的旋律中……
不久,他感觉到有一阵冰冷的感觉,于是,睁开眼一看——
天啊!安妮已消失了踪影。
他搂着的是一具骷髅,满是腐臭味。
他用力一推,想把骷髅推开,说也奇怪,那骷髅竟紧紧的黏着他。
“安妮,安妮!”他大叫起来。
“哈哈哈!”一阵笑声来自墙上。
李志可抬头一望,墙上有一只青色蚱蜢,约有半尺长。
求饶已太迟
“你自己看看罢!”墙上的蚱蜢说话了:“我被你害死,连葬身之地也没有,矿湖里的鱼,把我身上的肉连同麻袋一起咬得破破碎碎,而且臭气四溢。”
果然,腐臭的味道使李志可想呕吐。
他呃了一声,觉得肚里很不“幸好,阎王殿里,是非分明,”青色蚱蜢继续说:“我是含冤而死,阎王便准许我回来阳间复仇,一年前我便回到舞厅,一直找到今天,才找到你!”
“我是到彭亨州驾树桐罗里,昨天才回来!”李志可说:“我请求你原谅一次!”
“人应该对他做过的每一件事负责,俗语有说:大丈夫敢做敢当!你为什么在做坏事之前不先想一想?现在,我已被你害得变成鬼你才请求原谅,不是太迟了吗?”
李志可正想说什么,突然肚子绞痛起来。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他嚷起来。
“那是你喝了两杯酒作怪!”
“我知道那不是酒,而是你身上的污血!”
“不错!”青色蚱蜢格格的笑起来:“知道有什么用?你还是喝了,所以难逃一死,我早已变成蚱蜢,等着你变成嫩叶!告诉你,这里是一座荒坟,我布置成独立式洋房,引诱你来。”
李志可觉得肚里咕噜咕噜响,绞痛一阵剧烈过一阵。
然后,他感到一阵晕眩,有一股香气向他袭来……
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肉体开始消失,消失……
然后,变成一片嫩叶。
青色的蚱蜢,飞到嫩叶上,得意洋洋说:“现在,你的末日到了!我会吃得你只剩下一具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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