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智霞:云片糕与月光饼

前段日子买了云片糕回公司,喜滋滋地找到这么一款童年的甜食,想说跟公司的小伙伴分享,讵料同事刚刚下嘴一口即花容失色,问我可以去吐吗?

是的,她要吐掉口中那一口应该也要融化的云片糕,我很是惊讶,这就是甜糯米粉糕啊?!哪有那么恐怖?

眼前这一位零零后的小女生,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尝到云片糕,在她的味觉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口感、质地的物事,她觉得那是一堆甜的粉粒在口腔之中,让她超级恶心,这辈子也不想再碰第二次。惨了,是我帮她制作了一段“成年阴影”吗?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吃云片糕的?认真想想,那是小学或更小以前的事吧!80年代初,思索残存的影象记忆,云片糕会出现的场景是庙堂里的供桌上,就有这么一叠高起来就很好看的白色小长方块,陪家人拜拜完可以拿案上供品时,大人忙着拿水果,小孩就伸手取糖去。

后来看到云片糕都是这种场景,所以至今我对于月光饼这类白白的糯米饼,都有一种这是“拜神用的饼”既定印象。

云片糕其实材料要求很高,好的糯米粉和白砂糖,各种原料分别加工备妥,再掺合拌匀,压缩成形,每一片皆雪白如云,有股独特且清香的面糖气味,掰一小口吃即如雪花溶化,偶尔吃到几口,这是我童年里最难的甜滋味啊!

好吃的云片糕如今已很难找到,许多老饼家已不再做这种饼,一来用料不便宜,看以简单却很考究功夫,需求却很低,反而是神诞是偶尔发现。

有一次进一家老饼店,看到大块大块的月光饼,这饼子用料跟云片糕大致相同,不过却较硬,保存期则更久,正想买一块,店家随口说去拜拜啊?我说不是,买来吃的。

她一脸惊讶,说这是拜神用的,但是不能吃的;我不知道这不能吃是什么意思,是用料不大一样?还是只能供给神明,凡人不能吃食?没问清楚,默默放下。

竟然有股失落感,许多老饼或传统食品,很多时候先是已不再普遍,少人找来吃,自然就少人做,渐渐地,5年?10年,这些传统的老饼会不会就真的消失了,想来竟觉得有点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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