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玲:姐妹情深深

我有一个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她不叫我“二姐”,我们家五兄弟姐妹,都会尊敬的称呼兄姐,就只有她,直接喊我名字。

我和妹妹相差四岁,准准四岁,我们是同月同日生日。妹妹是在家里出世,那一个深夜,我从吵杂声中惊醒过来,看见外婆坐在我床边,她喜滋滋地在我耳边说:“你妈妈生了妹妹给你。”

妹妹上了小学后,就老爱和我拌嘴,我们常常为一些芝麻绿豆吵架,然后冷战几天。我们在和好后会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尽量不惹事,不过不到三天又吵架,然后冷战……无数次的轮回。

每次看到我们吵吵闹闹,妈妈就会说:“你们是姐妹,不要一直吵架。以后你们长大了结婚了,如果嫁远了,会很思念对方的,就像我和你们大姨,我们分别住在两个小镇,想见面时不能马上见到。”

大姨和妈妈,一直是姐妹情深的好榜样,每次见到大姨,妈妈就像个小女孩,说话特别嗲声嗲气地“阿姐,姐啊……”,然后两姐妹轻声细语地以潮州话话家常。回头看看妹妹,她从不喊我“二姐”,是不是不把我当姐姐?难道我不值得她尊敬?心里一气,就嘀咕:“哼,嫁远远才好。”

我们吵啊闹的,突然有一天我们就不拌嘴了,那是我们经历了半年的相依为命日子后。爸妈不在家,兄姐也不在家,十六岁的我抱着十二岁的她,我们在无数个黑夜里害怕地睡去。从此以后,我们就相亲相爱,没有吵过一次架。

长大后,我们并没有嫁远远,但却住在不同县,她在雪兰莪,我在吉隆坡,以前想念对方的时候,驾车半个小时就可以见面。但在疫情之下,想见面却是那么的难,终于能感受到妈妈当年思念姐姐时的唏嘘。

虽然我和妹妹同月同日生,同是龟毛的处女座,但我们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比如:她瘦,我胖。她皮肤白,我皮肤黑。她很理性,我却走感性路线。她很少哭,我哭像呼吸那么容易。她处事果断,我总是怕事怕麻烦。很多时候,我们像对调了身份,她比较像是姐姐,我比较像是妹妹。我一直觉得这是风水轮流转,她六岁上幼儿园的时候,一直哭闹不肯去学校,妈妈无计可施就派我当她的书童,我足足陪她上学一年。如今是她知恩图报,所以这三十年来换成她在照顾我。

下个星期我们要过生日了,我五十四,她五十,虽然她五十年来没有叫过我一声“二姐”,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她很疼我,就像我疼她一样。

我们也是姐妹情深的好榜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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