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荭
卖猪仔和电信诈骗是民间最近的热话题,两者有关系吗?有。只是发生在大马?不,全球。但在本地,卖猪仔到缅甸的事件越演越烈,形成“抢猪仔”,家属要付赎金救人、政党和社团居中协调、两边跑动的中介趁机抬价,犯罪团伙则以猪仔为货品,在不同团伙之间卖来卖去,造成赎金一直飙高。
根据一名参与救人的社团组织人士说,救人的赎金已从七八千飙到五六万令吉,有些中介还说,缅甸那边的国际公司要收美金。
一边是政党和社团设法救人,另一边是犯罪团伙使劲在招聘新人,通过中介或威逼利诱手上的猪仔,招呼更多亲友过去打工,跟两年前发生在中国的情况一样,看到去缅北的人,把钱汇回来建楼买车,许多人都热了头脑,都“上车”去了,“去缅北淘金”、“去西港(柬埔寨)淘金”,成了暗口号。
卖猪仔!救猪仔!抢猪仔!从缅甸和柬埔寨,延伸到中国、台湾和大马,成了一股看不见硝烟的猪仔暗战。
从各种线索显示,这两年来,诈骗团伙已在中国─香港─澳门─台湾─东南亚,组成一股游走于法律灰色地带的庞大势力,它包括地下帮会组织、军方、蛇头、中介,还有想出各种诈骗和盗提方法的军师人马等等,各有角色。
他们利用电信“不接触”的方式组织起来,永远不知谁是最大的暗天王,警方打掉一伙,另一伙就接替。诈骗也同样以“不接触”的电信方式勾诱受害人,骗取了存款(或投资、赌注),然后层层叠叠的移走,筑成追踪和取缔的多道障碍。
诈骗浪潮转移基地
新冠疫情未爆发时,诈骗犯罪活动在中国非常猖獗,公安大力打击,逼使团伙把基地移往柬埔寨和缅甸,也有的在大马和菲律宾“驻营”。到了疫情期间,许多人生计受影响,结果中国南部边境民间引发了一股缅北淘金潮。
同样的,在大马,大封锁两年,不少华裔青年为了生计,误信社交媒体的“高薪客服工作”而被骗到缅柬进行诈骗工作。这两年正是这些团伙大力扩张海外势力的时期,形成一股抢猪仔和诈骗钱财的大浪潮。
在整个操盘中,诈骗配套称为“杀猪盘”,受害人是“猪”,逐步引入更大陷阱的手法称为“养猪”,喂肥了,就要“杀猪”(盗骗钱财)。至于被骗去当“客户服务”的人员,中国人称“狗推”,本地就称“猪仔”。
根据一名参与救人计划的社团人士说,跟中国的情况一样,有人误信月入过万,包吃包住的高薪,就跟中介联系,在柔佛或吉隆坡集合,接着是去吉兰丹,通过哥乐出境。没有护照?边境封锁?他们都有办法把猪仔一路北上运出去,还能连过三个国境(马泰缅),去到泰缅西北边境的湄索县(Mae Sot)。
招聘广告是指在泰国工作,但最后是来到缅甸,途中中介会以办理手续为由,没收护照和文件,甚至手机。人生地不熟,此时猪仔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入境缅甸之后,直奔佤邦(Wa State),途中会经过三个军事岗,每过一岗都要付“手续费”,最后来到经济开发特区,包括小勐拉科技园、孟平开发区、贺岛开发区智慧园等等。
贺岛是电信诈骗团伙最大的聚集地之一,与缅北其他地方的贫瘠落后相比,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人声鼎沸。贺岛原是山地,后来跑来许多打着国际公司名号的中国投资公司,当地便建设了开发区,建许多楼房出租,这些团伙也就光明正大地运作“科技生意”,还聘请军火武装人员,负责保安工作。
撕开钱奴世界假象
这里还建了许多赌场、娱乐公司和电玩城,不知情者,会被大开发的假象所蒙蔽了,真实的情况是充满暴力、恐怖、诈骗和囚禁的钱奴世界,背后是一股庞大的国际诈骗暗势力。
“然后,就如你经常在报章上看到卖猪仔新闻,进去之后是培训,练话术,跟着就通过电信方式开始诈骗,业绩不达标或不听指示者,被体罚或囚禁在小黑房。那些获救回来的猪仔说,曾目睹一名女子被拉进房,跟着有六七个男人进去……”也有猪仔看到,几名男工被绑了手脚,埋进土坑里。
一些猪仔看见势不妙,开始想办法逃走,想尽方法跟大马的家属联系,要求筹够赎金来救赎。
“现今的情况是,对方已知悉这些猪仔有价,造成赎金越涨越高,救人行动就变得更困难,我安排的一些线人,也为了从中赚利,而不再帮我们安排,总之是往利益那边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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