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e:还是要过年

亲爱的余小姐:

最近和陈妈妈聊天,说起过节这件事。我说我大学的时候对时间的划分和前进这件事感受很深,一来学年以上下学期二分,每学期又以开学、期中、期末区隔和顺序前进。再来,台湾这个四季国家春夏秋冬的温度和气候不同,我们随着季节更换衣裳和日常——春天在校园看杜鹃花开、夏天到垦丁旅行、秋天烤肉过中秋,冬天吃滚热辣的羊肉炉,自然对时间很是敏感 。

可是回来工作以后,我再也没有这种时间感。工作不像大一到大四往上修课般年年分明,这个赤道国家每天的太阳也都一样,猛烈地晒着大地,晒到疼了就给它倾盆大雨。我就这样上班下班、上班下班,日子渐渐糊成了一团,再也分不清楚哪一年经历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不知何时开始,身边的人都有一种“随意过节”的想法 。我本来也是如此,但近几年却越来越觉得节日一定都要好好过。这个好好过不是大肆庆祝、办什么奢华派对,而是认真和带有意识地去经营、纪念这些日子。毕竟每次过节都是唯一的一次,没有两年是一样的。再说,这是我目前所知的,最能够刻画和留住消纵即逝的时间的办法了。

以前我总是看着我家的女人们过节,看妈妈扫除、看阿姨下厨、看表姐送礼。我从来不明白为什么要过节,另外也觉得不行,我一定应付不了这一系列的差事。但我后来竟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开始做起这些事来,有一天才惊觉我竟然是个过节时会扫除布置、张罗宴客、采购送礼的人。

我想起2018年的年末我人在泰国。那天早上,我一起床就兴致勃勃地去超商选购了老姜、糯米粉、椰子糖、班兰叶、红甜菜、南瓜等食材回民宿煮汤圆。其实汤圆是多么普通的一道小吃,但汤圆虽小,勾起的童年回忆却很深,比如阿姨架在炭火之上那锅微微翻滚的热姜汤,或是表姐们围一桌搓汤圆的阵阵细语。而幼时的我,并不能预测二十年后的自己会在清迈,会用身体和行为,和两掌之间的面团去纪念这一切,以新的回忆唤醒和丰富过去一年又一年的那些冬至。

我说余小姐,今年疫情严峻,我和你都是回不了家的人。但还好我们还有彼此,我还有你陪我把家里收拾干净,你还有我把灯笼和春联挂上,然后我们要剪纸,要煮年夜饭,还要一起给远方的父母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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