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 43:
铁马老医生够IN
新款脚车没问题

张振喜将轮框捶打成棒,打算废物利用。
张振喜将轮框捶打成棒,打算废物利用。

19世纪初,在那交通较为落后的年代,脚踏车不仅是人们主要的代步及运输工具,更是一种非常昂贵的奢侈品。脚踏车一般又称之为自行车、铁马或单车,惟北马一带大多数人都称之为“脚车”。以前运输工人总会在特别配置加大号的车尾架上,用绳索系着一大包的谷粮、白米或饲料等,以挣取血汗钱来养活一家老小,同时也为运输业写下辉煌的一页。

如今,随着交通发达,老铁马载客运货的行当已载入史册。尤其当各种交通工具,如摩哆、轿车或罗里等,穿梭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一度蔚为壮观的全民骑着脚踏车的场景,也就随之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曾经遍布大街小巷的维修脚车店也被逼推至淘汰的边缘。

张振喜有着45年维修脚车的经验。他告诉记者,近几年,人人提倡低碳生活,在槟城各旅游景点,骑脚踏车风又悄然兴起,带动脚踏车行业,让边缘没落的老行业再次迎来商机。

话锋一转,他又说,脚车事业再度蓬勃起来,那是旅游景点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原本坐在走廊的他,放下手上的工具,随手指向空无一人的店里,苦笑着说。

“有游客的地方才有商机,像槟城这著名的旅游胜地,现在特别流行出租脚车这生意。但我们在这小市镇的,又不是什么旅游景点,骑脚车的人越来越少,生意一天比一天难做。现在连骑脚车上学的学生都没几个,上门的顾客都尽是外劳,要是连外劳都没了,那就真的不用做了。”

早年辍学 割胶帮补家用

询及为何会从事维修脚踏车行业,他娓娓道出,他在家中的6兄弟姐妹当中排行第5,自小因家境贫寒,所以自己到了11岁才有机会上学,可惜念了两年小学就被逼辍学了,那年他才13岁。

“那时候的学费每个月要2令吉50仙,我们兄弟姐妹多,合计又是一笔钱,所以小学读了两年就停了。辍学后,我每天都得摸黑起床,扛起沉甸甸的铁桶到胶园去割胶,帮补家用。”

第二年母亲却因病逝世了,家里的担子更加沉重。为此,他大清早当胶工,下午到脚车店当学徒,约半年后即掌握了维修脚车的技巧和知识。

“以前这里附近都是橡胶园,我从小就开始学习割胶,到后来自己开了脚车店,我还骑着脚车,载着妻子一起去割胶呢!下午才开店修理脚车。”

说着说着,他到店里拎出一个塑料袋,向记者展示许多割胶工具,有割胶刀,也有刮子,随手指向柜台角落旁,一个自己保存多年的铁胶桶。

回忆当年苦哈哈的日子,他不免感慨,当年茂密的橡胶园都变成密密麻麻的住宅区。而他自己当了10年修理脚踏车学徒,从当年的赤脚庄脚囝子,转身变成24岁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

于是他毅然决定将平日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600令吉工资,租下店面和添置修理工具,自此他便独立门户,店名还是以自己的名字安名,叫“振喜维修及出售脚车店”。

看似简陋的“振喜维修及出售脚车店”,却养活了张振喜一家六口。
看似简陋的“振喜维修及出售脚车店”,却养活了张振喜一家六口。
百盒柜摆放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零件,都是组装脚车的重要物品。
百盒柜摆放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零件,都是组装脚车的重要物品。

时代变迁 形形色色车款面世

他透露,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从事脚踏车维修,虽不能致富,但收入还是足以养活他一家六口。进入了90年代以后,从事脚踏车行业的人如雨后春笋般旺盛起来,却在短短的数十年后渐渐没落,他的生意额也明显大幅度减少。

尽管如此,张振喜坚守了大半辈子的事业,他从不曾想要放弃。他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及市场的要求,思想和观念不能封建保守。他也为客户保养、组装及维修各款崭新的脚车,包括单人登山脚车、双人登山脚车及卡通造型儿童三轮车等。

“以前的脚车、一个篮子、两个轮子,结构比较简单。现在流行的登山脚车,有单人的、双人的、还有可以对折的,单单是零件都数不清了,要修理这些新款的脚车,还得重新摸索一番。”

葛沙威(右)从顾客变成老街坊,更是一份难能可贵的友谊。
葛沙威(右)从顾客变成老街坊,更是一份难能可贵的友谊。

岁月不饶人 顾客成了老朋友

谈起接班人一事,张振喜说,他婚后育有3儿一女,都各自成家立室,也有各自的事业,维修脚踏车这行当,是份又苦又脏的差事,他不勉强孩子们接管老店。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正巧遇上前来话家常的老街坊葛沙威。他说,张老师傅不仅信誉及口碑好,技术更是无可挑剔。

“我记得很清楚,11岁那年我父母给我买了一辆脚车。只要脚车坏了、轮胎没气了,我都来这里找张师傅。现在我这么大岁数,当年的脚车老早也没了,但我还是经常会来和他聊聊天。”

张振喜搭着葛沙威的肩膀打趣说,当年矮小的小毛孩,转眼都变成两鬓斑白的老伙子了。这时又来了一个蓄着胡须的友族街坊,他们仨互相寒暄一番,张振喜才匆匆赶回店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