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能治癌症、痤疮，还能催乳，”老板娘介绍店里的穿山甲鳞片，每公斤1500美元（约5870令吉）。她不知道进来的，一个是记者，另一个是保护动物组织的人员。在喧闹的河内老城区，他们一小时内进入4家传统药材店，其中3家都有卖穿山甲鳞片。
这么贵？老板娘说，“很珍贵，特别管道进来的！”她说得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走私是非法，更不用说“濒临灭绝”这种事会在她脑海出现过。
带路的“挽救越南野生动物”负责人阮文太（Nguyen Van Thai）接着带记者进入出售穿山甲野味的餐馆，每公斤250美元，就在路边。
“来，吃活的，割断喉咙，血有催情功效，试一次，你会喜欢。”老板以为记者是游客，努力的推销。“肉要蒸吃，舌头就切断煮汤。”接着，他拿出一大瓶米酒，泡着一只小小的死穿山甲，“这个200美元，吃了很壮。”
对这种事，阮文太感到愤怒，“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穷人和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而是高层官员、奢侈的商人会点上一道穿山甲，显贵露富，或者庆祝成交。”
“几个有钱的、当官的人要吃，900万越南人就看不到穿山甲了！”
外型奇特全身被当宝
穿山甲是世界上非法交易量最大的野生动物之一。目前，8种穿山甲都已濒临灭绝。
“拜访”药材店和餐馆的前一天，在北部中越交界处，一座单调的政府办公楼前，阮文太给记者看了悲伤的一幕，他拿出弯刀撬开一个单薄的木条箱，拿出4个塑料袋放在地上，再从每个塑料袋中取出一个棕色的球，大小和冰壶差不多，表面覆盖着鳞甲。
这些球缓慢地、一点一点展开，露出两只黑莓般的小眼睛、长长的鼻子、一条更长的尾巴、粉红色的肚皮。
这就是穿山甲，世界上最不寻常的物种之一，仅有的一种全身覆盖鳞甲的哺乳动物，受到天敌威胁时，会蜷缩成强攻不破的球状。
每年，它要用几乎和身体一样长的舌头吃掉700万只蚂蚁、白蚁；它没有牙齿，在胃里储存小石块，帮助磨碎食物。
许多人可能根本没听说过穿山甲，原因是人工饲养环境下很少存活。
媒体总爱聚焦在大象、犀牛这些明星动物的悲惨命运，其实，每年有10万只穿山甲被人从野外偷猎、贩卖到中国、越南。在这两个国家，穿山甲肉被看作山珍野味，鳞被看作具有神奇功效的药材。
现在，东南亚大片地区已经没有穿山甲了。走私团伙开始从非洲捕猎，科研人员现今担心非洲的4个品种受到威胁。
走私猖狂 政府没有相应措施
木条箱里的4只穿山甲是越南森林保护部从两个偷运者手中查获的。当时，正值黎明时分，两个走私分子开着摩托车、沿着森林小路试图进入中国。
阮文太是非政府组织“挽救越南野生动物”的负责人。他打算把这4只穿山甲带回河内以南的菊芳国家公园的救护中心。不幸的是，被关了多天之后，其中一只非常虚弱，没到目的地就死了。
“小时候，穿山甲非常普遍，如今在越南森林中已经消失。市场上的穿山甲是经海陆、陆路从印尼、马来西亚走私运来的。”阮文台说。
一般上，一批货一来就是好几吨，有死的、活的；新鲜的、冷冻的；开过膛、扒过皮的；活的价码最高。成交前，走私人通常会在穿山甲肚子里填满石子、米粉，以增加重量。
阮文太说，有时候，当局确实可以抓获走私者，不过，多半都是因为有对手提前打了小报告。而且，当局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制止商家出售穿山甲制品。
鳞片当药
无科学证明
在中国，两千多年西汉初期的楚地诗歌集《楚辞·天问》就有穿山甲的记载：“一云鲮鱼，鲮鲤也，有四足，出南方。”另有《本草经集注》记载“能陆能水，日中出岸，张开鳞甲如死状，诱蚁入甲，即闭而入水，开甲蚁皆浮出，围接而食之。”指的就是穿山甲。
古老和神秘的物种，进化千年，被迷信成奇药，餐桌也因此成了它们的坟墓。
一个保护穿山甲的组织“穿山甲计划”（Project Pangolin）的总监曾表示：“其药效尚未得到证明，与犀角一样只属传统迷信，主要成份与人类指甲成份相近，同为角质。”
“而且，在非法捕猎过程中，为方便运送，走私者会为穿山甲注射各种镇定剂及重金属等，会令进食者的肝肾功能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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