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名笔:刘松
邵波是单身男人,三十多岁还不愿结婚,整天上妓院发泄生理上的需要。
但是,邵波选“女”的条件,永远都是一样的要求,令鸨母好奇,邵波却不愿说出原因;一天,他被所叫来的妓女吓坏……
**** **** **** ****
邵波熟练地按了1037单位的门铃,这单位是一间私人公寓,更为贴切的说,该是娼寮。片刻,铁闸后的门被打开,探出头来的是掌房阿清姐。
“邵先生,请里边坐。”阿清姐开了闸栅,迎他进内,奉上热茶说:“邵先生,这位新‘女’的身型外貌,十足你的要求。”
“清姐,妳每趟同样的形容,却次次货不对办!”邵波笑着说,燃了根烟,悠闲地靠背在沙发上。
“这趟绝对的错不了,包你满意。”清姐说了,一面拨电话联络对方。
邵波是某银行的出纳主任,年逾卅五,尚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周期性的上公寓叫“女”。他对“女”的要求很怪异,必须合乎下列条件:(一)蛋儿型脸;(二)身材高䠷 ,腿部修长;(三)胸部丰满。
若不合乎上述条件,任再漂亮的脸型,他也不感兴趣,也因此几乎此次都对清姐介绍的“女”,诸多挑剔。阿清姐对他这怪癖不惑,曾问原由,他笑而不答。
别浪费时间
十来分钟后,阿清姐将之带到邵波的面前。
邵波对叫“女”已是习惯性的事,不像初哥的慌张。“女”一到来,悠然地往她上下全身扫描一番。可是,此“女”一出现,令他十分诧异、尴尬!
“妳是……”邵波惊异地说不下去,表情木讷。
“先生,你是第一次?”对方态度异常冷漠。
“邵先生,就用这间房吧。”阿清姐没注意到邵波的怪异表情,她准备了毛巾、卫生纸。
房门再复关上,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俩,邵波木讷地坐在床沿说:“妳是杨爱玲?”
“先生,你到底是叫‘女’,还是调查身世?别再浪费我的时间。”她说着的当儿,身上的衣服已逐件除下,仅剩下最后一件内衣,露出一身性感丰满的胸部,她正弯身准备解开背部的内衣扣。
“小姐,到底妳是不是符致豪的太太?”
她蓦然侧过头来,愠色浮脸,音量低沉地说:“你再啰嗦,我没闲情做你的生意。”
一方交货,一方交钱,完成了这单交易。
符致豪是邵波的童年玩伴,亲如手足,到最后符致豪恋爱了,看戏、宵夜也不离邵波的一份,形成铁三角。符致豪的情人杨爱玲,思想西化开朗,很多时候,一件紧身的T恤和短到臀部的热裤,就上街逛百货公司,她身材高䠷、腿部修长、胸部丰满,加上她那无暇的蛋儿型脸,令邵波暗自倾心、着迷。
对邵波来说,杨爱玲出现,是一件痛苦的事,致豪与自己亲如手足,邵波除了强自抑制之外,不敢稍有越池半步……
那时候,邵波任职银行,符致豪却当了一间合作社的经理。终于,这预期的一天到来,符致豪与杨爱玲结婚了。
对邵波的心底下,这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对杨爱玲似乎着了迷,却无法道出。于是,他每上公寓叫“女”,必定执着于“杨爱玲”式身型的“女”,否则不感兴趣,这就是邵波的怪癖根源。
几年前的合作社风波,令符致豪徒陷困境,邵波时常上门慰问,和他们晚餐。
感觉特别好
怎知,有一天,邵波再上去的时候,已人去楼空,符致豪不告而别。
屈指算来,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三天之后,邵波终于按捺不住,再复上公寓叫这像极杨爱玲的“女”。
“先生,你的‘性’致倒很强呵!”对方一面托着衣服说。
“小姐,妳是否可以先坐下来谈谈?”
“你又是要问我关于什么杨爱……先生,我是找饭吃的,我可没有闲情帮你闲扯。”
邵波被她的答话弄模糊了,即使她真的是杨爱玲本人,怎么连自己的名字,最后的“玲”字也记不起来?既然不会对不起符致豪,而她又像极自己心仪的“杨爱玲”,于是,这趟的床上交易,感觉上如赴云霄。
如斯,邵波光顾“她”的次数频频。
可是,当邵波独自回味这“女”时,猛然疑心又起,这世间根本不可能会出现一个身型容貌相仿的人。更奇怪的是,她操的是带有一口浓郁吉兰丹土腔的华语,哪会如此巧合?难道她是杨爱玲的双胞姐妹?不,杨爱玲是独生女,那是符致豪告诉他的。
晚上,他又上公寓去,当然又叫了“她”。
完事之后……
“小姐,妳每天通常工作到什么时候?”邵波说。
“我不需要答复你额外的问题。”她一面着回衣服,冷冷地说。
“我希望有机会请妳宵夜!”
“请你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我一个钟是值得一百八十元,很贵的,希望你会记得。”
“我愿意付这一百八十元,只要妳答应陪我宵夜。”
“对不起,我只做床上服务,不做陪游服务,我走了,再见。”说着,她整理好衣服离去。
邵波当即随后跟踪,终于在夜晚十一时半,邵波跟踪到那辆接送她的车子,回到她的住所。
早就应该讲
那是十五碑的高级公寓,邵波紧随其后,待她进入到她的单位之后,邵波即按了她的门铃。
她探出头来,望见来人是邵波,脸色一震!
“你来干什么?”她微愠。
“来拜候妳,该不至于拒我于门外吧?”
“进来吧!”她无奈地开门,让邵波进内。
进到里边,邵波一眼望见墙上悬着的结婚照,那是,杨爱玲和符致豪的结婚照片。
“爱玲,致豪与我亲如手足,为何妳要如此隐瞒我?”邵波望着墙上的照片,正色难过地说:“妳令我作出对不起致豪的事?”
“……”她默然不语。良久,抽泣着说:“致豪已经去世。”
“几时去世?”
“几年前,合作社令他倾家荡产!”
“他自杀?”
“车祸身亡。”
“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不想依赖人家过日子!”
……双方沉寂了良久。
“爱玲,我暗恋妳,可能妳一点也不知道。既然致豪已经死了,嫁给我吧!我会好好地照顾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