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名笔:刘松
袁炳华是个生意人,时常趁机会在外面玩女人而迟归,令太太不满。
太太常称赞对门的王先生老实,会拉悦耳的手提琴,袁炳华气得心生一计……
**** **** **** ****
袁炳华的针织厂生意蓬勃,近年来的市场起飞,需求量殷切,夜夜在开着夜班。
翌晚,八时多,他们全家大小在进着晚餐。
“炳华,你能否减少外边的应酬?时常夜归,酒会伤身的!”珍妮说。
“我也不想的,只是推不掉——”他稍顿。“珍妮,有人说,恋爱时的女人是天使,结了婚的女人是唠叨婆。嚇!讲这句话的人是天才!”
“我唠叨?其实很多应酬,并不一定需要的……”珍妮正说着,外边又传来悠扬的手提琴声,是首贝多芬的小夜曲。珍妮感触,接着说:“哪,你看,对面的王先生,朝九暮五的,从没应酬;时间一到,吃完饭就拉手提琴,多么写意的生活!”
“其实,我很欣赏老王的琴声,有时间的话,我也会拉一两首。”他心底蛮不是味道,表层却在演着戏,做着表层功夫。
“你会拉手提琴?别胡诌,风凉话!”珍妮白了他一眼。
“妳别笑看我!”他嬉皮笑脸:“在学校,我是华乐团的二胡手,二胡是华乐乐器之王,哪会输给西乐乐器之尊?等着瞧!找一天空闲,我表演一手给妳看看。”袁炳华尚是一味地嬉皮笑脸,可是心里老不是味道,暗忖:“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把妳这王八的琴声消灭掉!”
最适当人选
傍晚时分,袁炳华驾着他那辆新出厂的马赛地轿车,途径巴士车站,老远就看到在等巴士车的老王,他突然灵机一动,徐徐地驶近老王的身边。
“喂!王先生,要回家是吗?上车吧!”他热情款款。
“谢谢你,袁先生。”上了车,老王坐得拘拘束束的,他是个安分的人,没奢望,也少有机会坐上这种豪华房车。
“嗯!……王先生,想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袁炳华早已心里头在部署着:“你是政府公务员,一个月的薪金有多少?”
“说来惭愧,一个月二千元,不像你们做声音的,只是——”老王说得满脸的不自然,“我是没有奢望的人,像目前的情况,对我来说,已经感到很满足。”
“你说的是!可是,王先生你有没有考虑到,将来你孩子的教育问题——”袁炳华顿了顿,窥视他脸上的反应:“假如他们天资比较差”,读不来,倒还罢了;假设他们成绩优良,而你又没能力支持他们去深造的话,那我们做父母的会内疚一辈子!”袁炳华的话句句震撼其内心!
“……”老王一时被他的话,挑拨得心神散乱。
“王先生,请原谅我言重了。”
“……不会!不会!”老王心里在感到羞惭。
“对了!王先生我忽然想起来,我近日另组的一间绣花厂,正在寻找一位人选,来全权管理这间新厂,你是最适当的人选!”
“可是,我全无经验,而且我是政府公务员,月薪二千元是稳稳当当的!”
“王先生,我这间厂的负责人,需要一位像你如此忠直有责任感的人,经验嘛——可以慢慢吸收。至于条件方面,月薪给你四千元,公司出一辆新的车给你,年尾另加红率,这些条件,请你回去好好地考虑考虑!”
“袁先生,你认为我能胜任吗?”老王心已浮动,这些条件是很大的诱惑!
“那当然!希望你能接受我的offer!”袁炳华心里暗笑,龟已入瓮!
一个月后,老王辞去了公务员的差使,战战兢兢地坐上了绣花厂的“经理宝座”。
除了偶尔需要应酬的日子,那手提琴声依然依时地在夜空飘逸,袁炳华听来是“顶心顶肺”,虽尽量地将一些次要的约会推给他,绑住他,但是,总没法子令这手提琴声销声匿迹,情况反而对袁炳华更加不利!
“哪!你看,老王现在在商场,琴声依旧,你上次不是告诉我,说他是公务员,时间多的是,只好拉手提琴消磨掉,现在又怎样?我看你还是坦白一点,事实上是你本身喜欢鬼混,和嗜杯中物!”珍妮说。
对着太太的针刺,他心头纳闷,心忖:“等着瞧!没将你老王的琴声灭掉,誓不姓袁!”
星期二的午餐时间,老王接了袁炳华的电话。
“老王啊,请过来帝王饭店一起吃饭,我顺便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老王匆促地进到帝王饭店,出乎意料,袁炳华所介绍的竟然是一位艳丽的小姐,令老王心头扑扑跳。
“老王,这位是叶丽小姐,以后是你的助手,叶小姐擅于交际应酬,是很好的公关人才!”
一对勾魂眼
“王先生,请多多指教!”说着,她伸出纤细柔软的手,笑意撩人!
老王握着她的手心,心如触电,耳根燥热……
“王先生,以后凡是有应酬,就带叶小姐一起去,你酒量很浅,她却是个中好手,你们可好好地配搭!”袁炳华笑得神秘。
过后,凡有应酬,他们俩果然是最佳拍档,一个温文有礼,一个却可在酒量方面与客人见高低,如此一恍,又是一个月后。
有一天,袁炳华在放工之前,挂了个电话给老王:“老王,今晚有个应酬是泰国佬,你跟叶丽在十时先到第一夜总会订个枱子等我!我去接他的机,随后到。”
在第一夜总会,老王与佳人对坐,心里摇晃,时间在不停地溜逝,总不见袁炳华与泰国佬的影子。十时半,老王的电话响起,是袁炳华的电话,说那泰国班机时间延误,恐怕赶不上来,叫他们自便。
“叶小姐,既然他们赶不上来,我们回去吧!”老王憨直地说。
“王先生,怎么赶着回去陪太太啊?”叶丽睨着一对勾魂眼,夹着根烟,悠然地在吐着烟圈,举起酒杯说:“那岂不糟蹋了这些酒?来,干杯!”
老王举杯呷了口说:“那妳打算怎样?”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来了,难得有机会乐得清闲,来,我们跳舞去。”也不待老王的反应,叶丽起身伸出手,将他拥入舞池去。
叶丽身段玲珑凹凸,仪态大方,主动地紧紧将身子贴在老王的怀里。做同事以来,这还是第一趟与叶丽贴身相拥,他顿时亢奋,心头怦!怦!耳根发热……
“王先生,你很纯情,是很可爱的男人。”叶丽轻佻,令他晕旋。
“叶小姐,妳……”老王被搂得血脉贲张,她那性感的樱唇,近在嘴角,令老王几乎窒息。
一支舞过后,回到枱面,叶丽又频频举杯劝饮,老王人醉,心也醉,那一夜,他醉在旅店的床上,叶丽的怀里……
翌晚,袁炳华一家在共进晚餐。
对面家的声音又再传来,但,不是手提琴声,而是老王太太的责骂声,袁炳华在太太的面前,对这声音的反应,表情是一副无奈相,心底却暗自欢呼!
“珍妮!明天老王上了班之后,妳过去劝劝她,开导开导她。在商场,这种应酬是免不了的!”袁炳华表现得同情,轻描淡写地说。
不要玩过火
渐渐地,那夜晚的手提琴声越来越疏落,取而代之的是太太的责骂声。到后来,手提琴声难得一闻,完全绝迹,袁炳华心里有从未有过的清新凉爽!
“珍妮,最近老王的手提琴声难得一闻,听不到他的琴声,心里头似乎缺了些什么东西,蛮不习惯的。”袁炳华嬉皮笑脸地说。
“炳华,我总觉得,你请老王来打这份工,似乎不太适合,他太太时有怨言。”珍妮说。
“世间事,有得必有失,妳有否想到,我是在帮他改善他们家的生活!”
周末夜晚,在旅店内。
叶丽与袁炳华一番温存后,相拥在床上:“叶丽,谢谢妳的卖力。哪,这张四千元的支票,是妳的酬劳!”
“华哥,告诉你一件事。说来好笑,老王那傻佬,竟然向我求婚,他说只要我答应他,分分钟可以跟他太太离婚!”
“喂,妳可不要跟他玩得过火!”袁炳华暗吃一惊。
“怎么会呢?就凭他一个月四千元的区区薪水?哈!哈!哈!……”
“对了,妳怎样搞到他夜夜迟归,使到那琴声绝迹?”
“每天放工,我要他送我回家,在我家吃了晚餐才放人。”
“包括在床上的那一餐?”
“去你的!你给的四千块钱,我只能跟他上一次床。但对于华哥你,却是没有计较的,哈!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