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名笔:锺士
住在大城市里,没有屋子的人,只好租房子住,或是包下整间屋子。
做了包租人,通常都会将多余的空房租给他人,而在形形色色的房客中,有时竟然会有香艳刺激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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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里居住,真是头痛。除非你有钱买自己的房子,否则,你就得租房。但租房要看房东的脸色,要受多方面的限制。所以,要自由,只有自己租一间屋子。
可是,屋子租金奇贵,一个受薪阶级,像我这样一个中级文员,实在不易支持。唯一的“解救”办法,是将一些房间分租出去。
租房给外人,有苦有乐。租到麻烦的人,将迫你每天服食“班纳杜”;但租到谈得来的人,多了朋友,也是愉快的事。
而在我的经验当中,还包括了比“愉快”还高一级的乐事。
你一定想听这些故事吧?
那是几年前了,那当儿,我住在吉隆坡十五碑一座组屋里。
我包租一层楼,里面有四间房。我和太太占用了头房,便把三间房租出去。
找声音来源
有一间房租给了一对年轻夫妇,另一间住着一个单身女郎,还有一间租给一个大学生。
你看到这个“形势”,一定心里有数,以为事情会发生在那女郎身上。
你的猜测不对。因为,最先“出事”的人,竟是那个大学生。
他住的是最后一间房,上洗手间去的人,一定经过这间窗口对外的房间。
一般上,他的玻璃窗都会开着,却挂上窗帘。当然,跑过的人都不会去掀开窗帘,看人家在里面做什么。一个男子独居,又能有什么好看的呢?
然而,世事真教人难逆料,本来应该平淡无奇的地方,有时会变得惊人的有味道。
有一天下午,我觉得身体发热,软弱无力,便告假回家休息。
还是办公时间,屋子里没有人。那大学生也上课一整天,要晚上才回来的。
整间屋子显得格外静穆,我走过后座的走廊,要到洗手间去。
我忽然听到“伊吔~伊吔”的声音,从哪里发出来。
有老鼠在咬东西?还是白天也有鬼?
我是个大胆的人,也从来不信有鬼,何况是在白天里。
所以,我小心静听,找声音的发源地。
终于找到了,它来自大学生那间房。
“他不在家,谁在里面?”我暗自思量,便悄悄地拉起一点儿窗帘,向里面望。
“哇!”我不禁失声喊出来。
我是个结了婚的男人,又不是不曾看过他人做爱的镜头,为什么我会这么惊奇,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惊叫声,吓到了在床上落力演出的一对男女。
女的十分恐惧,她忙把裙子拉下来,盖住下半身。(可能是由于她害怕,并没有脱衣,只脱掉底裤而已)她另一只手按住胸部,像怕我看她的胸部,实际上是多余的,那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男的并不紧张,他从容地穿回裤子。
如果这事是发生在美国,我一定会被他提控,控我侵犯他的隐私权,但这里是马来西亚。而且,我事先曾向他订立一个条件:不准带人进来。
所以,他被我冲破好事,也不敢发怒。她急忙穿回内裤,拿起了手提袋,便冲出房门,快走离去。
大学生也跟着她下楼。
我只是眼送他们出去,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在她出门时,我才看清楚,她竟然是我一个旧同事的太太,她也是我中学时的同窗。
“伊婉!”我不禁叫出口来。
她望我一眼,脸色苍白地,加快步伐下楼。
不可告诉他
那大学生知道我认识这女人,开始显得害怕。
可能是怕风流的手尾长,他当晚连夜搬了。他的东西很少,只有书籍、衣服、枕头和被单而已。
大学生走了,房间空了,我又要找房客。
第二天一早,当我正想把“有房出租”的牌子挂到楼梯口去时,有人来敲门。
“找谁?”我在屋子里叫道。
“我要租房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奇怪,我在想。还没挂牌就有人知道有空缺,到底是怎么回事?
“妳是谁?”我问:“妳怎么知道有空房的?”
“你,请开门再说。”对方在要求。
我便开了门。
“伊婉!”我又惊叫,“又是妳!”
“是我,阿平。”她陪着笑脸,“昨天的事,特地来向你道歉,请你包涵。”
“请坐。”我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假惺惺地反问:“妳有做错吗?”
她没有正面答我,只是向我抛一个媚眼。
“只要你不向他报告,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听你的”她柔声说,像在哀求。
“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为什么要插手?”我说。“可是,妳为什么,会跟一个学生搞上的呢?他的年纪比妳小相当多呀!”
“他以前是我的房客。”她说:“你知道啦,阿贵是在钻油台做工的,每个月有一半时间在登嘉楼的海上,半个月才回家。当他不在家时,我一个人,形单影只,很寂寞,不觉地,便和房客搞上床了。”
“后来,丈夫开始怀疑我和他的关系。我便叫他走,住远一点,没想到,他租了你的房。”
“那天很不巧,给你撞见了。”
“这件事,万一给阿贵知道,他这蛮牛,一定会把我杀掉,你一定要帮我。”
说到这里,伊婉的眼红了,几乎要哭出来。
我平生最怕看见女人哭,对方一哭,我就心软。我跑过去,伸出手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伊婉,放心吧,我为妳保密,妳回去吧!”
下楼被人唱
伊婉马上向我道谢,并揩干眼泪。但她没有起身离开,却把整个人投进我的怀里,并主动吻我。
在中学念书时,伊婉是一朵校花,许多男生追求的对象。我也曾对她倾心,但输了给阿贵,后者的样子英俊,成绩又顶呱呱,难怪给美人选上了。
一个我以前得不到的美人,现在送上门,我是个男人,而且太太又在外坡工作(教书),一个星期才回来相聚一晚,我在生理上也很有需要的,对吗?
我于是便顺水推舟,跟她合作演出阿当和夏娃的一幕。
事后,她泰然地对我说:
“阿平,这一次,就算是我答谢你保密之恩吧。”
“还会有第二次吗?”我不假思索地问。
“如果你不怕太太知道,你就租后房给我。”伊婉说,“我可以天天来。”
“不必租,我给妳免费,妳要住多久,都没关系。”
“你真好,阿平!”她说,吻我的脸颊。
“妳更好,”我说,“妳给了我钱买不到的东西。”
“只要你喜欢,我就做你的情妇。”
我吻她,表示谢意,然后,我送她下楼。已经迟了,我必须赶去上班。
我抱着她的腰下楼,我觉得无比的满足,一个以前追不到的校花,现在是我的玩物,谁有我这种桃花运?
在楼梯口,没想到,竟遇到那个大学生,跟一批大学生,刚从隔壁的茶店走出来。
那个大学生,见了曾给他玩过的女人,现在投入他人怀抱,当然满怀不悦,他竟高声唱了起来:
“以为拾到宝……”
别的学生接下去:“根本是垃圾、是根草……”
“谁人没有跟她睡过觉,睡过觉!”
伊婉听了,双手蒙住头,飞快地跑开。
我也不去追,我转头向另一边走,赶快截了一架德士,钻进车里,才觉得安全。
一个星期后,在太太回来之前,我也搬家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