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玄小佛
*冰冷的脸露出歉疚
戴品芬侧开脸，轻声的点头。
“——我欠妈妈，我也欠他，他不正常的性格，是为我而形成的，我爱他——，我无论如何不能不爱他，而且——，最近我才确定我——”
戴品芬望着母亲，仍然是那么祈求、哀恳。
“我们有孩子，——他不能再是孤儿。”
戴太太冷傲的脸，一层层碌落了。
她靠着椅背，深吐了口气。
“多芬知道她也是我领养的吗？”
“不知道。”
戴太太凝望着墙上丈夫的遗相。
“我们感情太好，我们的孩子死于战争，不到两岁。”
戴太太的眼睛，还凝留在丈夫的遗相里，好像：那个人，随时会从相框里走出来，走到戴太太的身边。
“决定领养孩子的时候，我完全听他的，因为，他每一点都替我想得周全。”
戴太太的目光从遗相上，移到戴品芬的脸上。
“他不要两岁以前的孩子，尤其，不要男孩，他怕我触景伤情，想起死掉的儿子。我的身子一直很虚，领了孩子，又怕我身子应付不过来，所以，他选了三岁的多芬，再挑了八岁的你来帮忙照顾多芬——。”
戴太太多年冰冷的脸，微微的露出歉疚。
“你没欠我，到了戴家，你像个小保姆，——我跟你死去的爸爸是很自私的。”
“妈——。”
戴品芬猛摇头，移动位子，坐到戴太太旁边。
“照顾多芬本来是应该的，况且，我并没做到什么，你跟爸爸都对我们那么好，让我们吃、让我们穿、让我们念书、让我们有一个家，妈，我真的欠你，如果没有你跟爸爸领养我，我不知道我今天会是个什么样子。”
戴太太把茶几上的存款簿拿起来，拉过戴品芬的手。
“这个你带走，当初领养你们，倒真的没抱着养老的心，既然要嫁给韩瑞克了，留点钱在身边是必要的。”
“不，妈，算我一点小小的报答，不要让我走得那么不安心好吗？我晓得爸爸没有留下太多的钱，嫁给韩瑞克已经够叫你不开心了，让我尽点孝心，照顾你一点生活。”
戴品芬的泪，又流出来了。
“我喊你妈，我是你女儿。”
冷冰的戴太太侧开脸了。
她的眼角也溢出了泪。
也许，她对两个领养的女儿做的不够好，但，十几年了，多深的感情，那是一段十分漫长的岁月，她看着她们长大，与她们共处一个屋檐。
她是她们的母亲。
X X X X X X X
韩瑞克不敢相信的瞪着刘先德。
“不灌第二张唱片了？”
“对，不灌第二张唱片了。”
韩瑞克还是不相信的瞪着刘先德。
“不要跟我开玩笑，我须要这笔钱。”
“我们公司——。”
刘先德困难的。
“也许——，过段时间再说吧，起码，短期间，我们公司不准备做这方面的计划。”
换了平常，韩瑞克早就翻脸咆哮了。
今天，他很克制自己。
他没有吼、没有叫，转头就往孙艾文的办公间走。
“喂！你去哪？”
韩瑞克大跨步的往前冲，刘先德立刻追了出来。门也没敲，韩瑞克就推开进去了。
孙艾文猛一抬头，看到刘先德挡阻着。
“韩先生，公司的事你跟我商量，不用找孙小姐。”
韩瑞克挤掉刘先德，站到孙艾文面前。
“听说你们公司不准备灌第二张唱片了，有没有这回事？”
孙艾文的心，像跑了百米赛，怦跳得好厉害。
“没有这回事，谁说的？”
“孙小姐——。”
刘先德痛心的抢到韩瑞克面前，他像个难过的父亲，看着受苦的女儿。
“算了，何苦呢？”
“什么叫何苦！”
韩瑞克控制了好半天的脾气，暴跳起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点臭钱，你那个态度，我早就敲烂你们这家狗屁公司了！告诉你！我韩瑞克自尊心贵得很！主动来找你，是因为我要钱用，我要结婚！”
“请你出去！”
刘先德毫不客气，突然的指着门口，命令的下逐客令。
“你要结婚是你的事，用不着在这里说！”
“先德！”
孙艾文喊住了刘先德。
“别用这种态度，韩先生的唱片计划照样进行。”
“我不同意，你想整死你自己吗！你还要继续看见这个人吗！我不同意！”
刘先德的衣服被揪住了。
那是韩瑞克的手。
“你好好的回答，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回答？
刘先德如何好好的回答？
孙艾文苦凄、无助的对他摇头。
“说！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样？你什么意思！说！你说！”
“韩先生，他无意的——。”
（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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