锒铛入狱成阶下囚 “BossKu”SRC世纪审讯始末

纳吉成了马来西亚史上第一位坐牢前首相。
纳吉成了马来西亚史上第一位坐牢前首相。

前首相纳吉的终极上诉,终于在历经长时间的等待及拖延后,迎来尘埃落定的时刻,以8月23日下判纳吉上诉失败,即时送入加影监狱服刑及罚款2亿1千万令吉为终结。SRC案件就此结束,但在回答许多读友的疑问前,就先这个世纪终极上诉审讯的过程厘清,以让读者们能够更为了解整个纳吉入狱的程序。

本次万众瞩目的终极上诉审讯是自8月15日开始,可是在当天一早,却出现了一个令许多人感到混淆愤怒的信息,即是纳吉团队获得胜利!令到许多人误以为纳吉重获自由,大骂司法不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当事人误读了新闻,错把冯京当马凉闹出的误会,根本跟大家想的不一样。

纳吉夫人罗斯玛抵达司法宫,为丈夫打气。
纳吉夫人罗斯玛抵达司法宫,为丈夫打气。

提呈新证据申请失败

其实这就是个误解,纳吉在首天开庭审讯一早确实是赢了,不过他赢的并非是申请纳入新证据(进而要求重审)的申请,更不是赢了上诉案推翻了此前高庭及上诉庭的有罪判决,他所获得的胜利,不过是一个小小且不被控方所反对、完全没有进行陈词的申请,即是申请修改要提呈新证据申请书的内容而已。

换言之,纳吉是要在他提呈新证据的申请被聆审前,修改这申请书中的内容。在对手没反对下,法官一致通过此修改申请,仅此而已。这也是为何此申请在一早就会有结果的原因(因没陈词也没反对),所以可别再搞错了。

此申请被通过了后,法庭马上就正式聆审该要纳入新证据的申请,约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聆听了双方律师陈词后,随后在隔日,也就是16日由五位大法官以申请无依据、不符合法规等理由,做出了一致驳回的决定,因此纳吉想要通过提呈新证据来促使案件重审或延期的这一手段,可说是遭遇了挫败。

在该项由纳吉提呈的申请失败,根据程序就应该进入审讯本次案件的主题,也就是针对纳吉有罪的上诉案,但辩方律师郑宝德却再次(因此前在案件管理时已要求延期不果)申请要求展延上诉聆审,并要求了三至四个月的时间以让其准备,这申请再次让双方进入了辩论陈词环节,法官在聆听完双方陈词后,休庭商讨以做出判决。

在当天16日下午重新开庭后,法官随即宣布驳回辩方的延迟申请,不过给予双方一天休息时间,勒令至18日早上才进行上诉案件的审理。所以说纳吉及郑宝德虽然在头两日被双杀无功而返,但至少已经消耗掉三天宝贵的审讯时间(法官只订了9日来聆审),也算是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就。

在休战一天后,18日双方再回到战场,没想到一开庭,纳吉一方马上就再次抛出震撼弹,在再一次要求延期的申请被法官严词拒绝了之后,首席代表律师郑宝德竟然直接要求退出案件的审理,以自己准备不足为理由无法陈词来要求退出。这一震撼整个舆论及司法界的申请,令到法官们再次退庭商讨,最终在保护被告人(即纳吉)的利益下,不准许郑宝德退出,以避免出现纳吉没有代笔律师的情况。

大批支持者一早聚集在布城司法宫,为纳吉加油打气。
大批支持者一早聚集在布城司法宫,为纳吉加油打气。

维持高庭原判判决

在法庭作出此一判决后,郑宝德律师竟然摆出一副硬不妥协的态势,表示即便他的退出申请不获得允准,但他还是选择放弃陈词,以破釜沉舟的姿态希望能够获得法庭的让步。对于这样子的变相要挟,联邦法院自然不可能退让,因此案件直接进入了控方陈词环节,由主控官花去约一天半的时间来进行陈词,案件由此来到19日星期五下午约四时,主控官陈词完毕。

这个时候,就该回到上诉方的回复陈词(Submission In Reply)环节。但是郑宝德还是立场强硬,依旧选择不陈词,法官在基于时间已晚,劝告郑宝德好好利用接下来三天的空档时间准备陈词,否则下星期二开庭重审,若再没有陈词,法官就会直接进入下判程序,不会再给予上诉方任何机会(随后纳吉炒掉了事务律师再益的律师行,这些无关紧要,表过不提)。

时间快转,很快来到了8月23日星期二。但本该直接进入上诉方回复陈词环节的情况,又迎来了变数。郑宝德在法庭上又再提出了另一个申请,以大法官涉及利益冲突为由,要求大法官东姑麦文退审,并告知法官前纳吉首席代表律师莎菲宜将会回归陈词,要求暂时推迟此申请的审理。这要求被法官驳回,并要求郑宝德即刻进行陈词,等莎菲宜赶到,若有需要添加的内容才陈词即可。

这一申请在双方陈词完毕后,进入午餐休庭环节。随后重新开庭,以毫无依据为理由驳回要求法官退审的申请。在纳吉律师依旧不陈词的情况之下,法官给予了纳吉为自己自辩的环节,在纳吉完结了他约半小时,以打悲情牌、申述自己没有律师代表的自辩后,法官即时进入宣判环节,并首先反驳纳吉,说早已给予他的律师足够的时间,反而是他的律师自己选择不要陈词,接着就进入宣读判词环节,并宣判上诉失败,维持高庭原判的判决。

上诉失败后,纳吉律师还想要做垂死挣扎,提出将会申请司法复核来检讨今天的判决,因此要求暂缓执行纳吉的刑罚。不过这一申请对任何有些微法律知识之人都知道毫无理据,既然已经没有得好上诉,那就意味着没有暂缓执行刑罚的理由,因此这一个申请也即刻遭到驳回,这世纪上诉审讯就此告一段落!

当年倒台之后是……警察进屋搜查,纳吉和罗斯玛累得倒在沙发睡着的照片在互联网上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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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入狱:解答各种疑问

第一,纳吉首席律师申请退出及不陈词是作茧自缚吗?

答案很明显,本来这样做的意图是要拖延案件审讯,因为无论郑宝德成功退出与否,都会一定程度拖慢整个程序。而郑宝德摆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态度,不给展延就不陈词,本意是希望法官能够通过展延,没曾想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方而令到整个程序大幅度加快。

第二,如此是否是郑宝德的错,他会被对付吗?

首先必须厘清被谁对付,对法官而言,肯定不会,要不要陈词是律师绝对的权力,法官无权插手。再来,就是会不会受到纳吉对付。答案为不一定,因其如此做确实损害到纳吉的利益,可这就属于民事诉讼的范围了,纳吉必须证明郑宝德令其受到伤害,那就可以提起民事诉讼或向律师公会投诉。第三,则是律师公会,律师公会已经表明将会介入调查,不过如果这些都是纳吉所给予的指示,郑宝德又有什么好被处罚的?

第三,那是否纳吉会向郑宝德提告或投诉?

如前所答,关键在于退审及不陈词是否是纳吉本身所下的指示,还是郑宝德胆大妄为的擅做决定。根据事态发展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纳吉要解雇的应该是郑宝德而不是再益,很明显是他听信再益所言(他自己也有解释),然后基于策略因素要求郑宝德在法庭上做出这些动作。

第四,纳吉律师放弃陈词,是否是输的关键?

其实不然。影响肯定有,因律师放弃了最后可直接向法官口头陈述己方论点的环节,口头陈词之所以重要,因为相比于冷冰冰的书面陈词,可更容易将重要的理据及论点传达给法官。为此,放弃口头陈词,对纳吉胜算肯定会有影响,不过并非就此输定。因为除了口头陈词,纳吉方早在之前提交了书面陈词及逾90个的上述理由,因此即便没有口头陈词,法官也必须给予这些文件考虑的,还是要针对案情做出判决。

第五,法官为何那么快就即日做出审判?

这点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笔者我。因为通常如此文件繁杂、万众瞩目的案件,法官都会保留判词,详细审视双方理由才做出判决,这是在高庭及上诉庭都出现过的情况。不过若说意外,但其中也有理据,因上诉方放弃了口头陈词,因此法官只需根据文件来判理,而这些文件早就交予法官,也肯定在聆审前就已经熟读,因此在没有新的理据(因为没有口头陈词)下,法官即时做出判决不是合情合理吗?

第六,纳吉是否还需要缴交罚款?

这绝对是焦点问题,答案也是肯定的,当然必须偿还。不过2亿1千万令吉不是一笔小数目,若纳吉有偿还,那焦点就会放在这些钱从哪里来,毕竟他才刚申报拥有财产“仅”4百万而已。若选择不交,那纳吉就要延长多五年的刑期以代替罚款。不过纳吉要坐牢十二年(扣除假期应当是约8年左右),根据法律他可以在刑期的任何时候缴交罚款,甚至是分期付款,只要在刑期完结时缴清就行了。

第七,纳吉入狱了,其他案件怎么办?

确实除了SRC案件,纳吉尚有正在审理的一马公司案和另三个刑事案,且别忘记了,还有数宗民事案(包括对前总检长汤米的诽谤案),那如今纳吉已委身监狱中,这些案件怎么办?其实毫无影响,纳吉正在审理的案件,还是会持续进行。其代表律师可通过监狱探视来获得指示以进行司法程序;当纳吉需要出庭时,也会由狱警带上庭,改朝换代前敦马与正在服刑的安华初次见面,就是在类似情况下发生,并非特例。

第八,纳吉在判刑后是否享有特权?

会有关于特权的疑虑,因为看到纳吉并未穿上囚衣,也并非登上载送囚犯的罗里去监牢,而且还有警方开路。其实从法律而言,是不可能有特别待遇的空间,但以纳吉身份,在监狱里会受到狱警特别照顾,这属于人之常情。不过纳吉未穿囚服、去监狱有警方开路、做MPV去监牢,这可并非特权。纳吉出席审讯时是保外候审的状况(并非被扣押上庭),因此自然不会身穿囚服(即便扣押上庭也可选择身穿体面衣服);而囚车不是罗里,因为只有纳吉一人,无需杀鸡用牛刀,至于有警方护送开路,这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虽然劫狱在我国并不常见,但警方还是要小心为上的。

第九,纳吉是否有办法免去服刑坐牢反转的可能?

现实而言,短期内绝不可能。若把时间线拉长,就有两种方式可行。第一为寻求元首特赦,但特赦需进行申请,经过特赦局筛选再提呈给元首考虑,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成事。第二则是寻求联邦法院的对判决进行复核。这一点在法理上可行,不过纳吉律师团队必须向法院提出强力证据证明此前上诉存在司法不公,这可说是不可能的任务,况且也同样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有结果的事情。

最后一道问题,纳吉被特赦后是否无需缴交罚款?

答案是肯定的,只要被特赦,自然所有罪行都得到宽恕,这是君主立宪制下给予国家君主无尚的权力。但别忘记了纳吉尚有许多案件缠身,若真要申请特赦,现在是合适时候吗?虽然法律并不阻止重复寻求特赦,但无论如何感官都会不好,元首会否同意的可能性也大幅度降低,所以何时申请特赦,对纳吉而言也是一项需要策略性考虑到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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