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一个林野里住着一个法力高强的女巫。这女巫的来历及背景极为神秘,从来没人能了解她来自何方,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学巫术,也没人能够摸清她的真实身份。
据说,女巫已经年过半百,可是样貌依然年轻美丽。她拥有一双能摄人心魂的眼睛,一张能迷惑灵魂的嘴巴, 以及一副能变换样貌的漂亮脸孔。
她会巫术,也会武术。他的巫术,能夺人性命,也能赋予人生命。他的武术,能顷刻间夺走人命,也能让她做出许许多多常人所无法做到的动作。她能在绳索上行走,也能在树丛间飘荡。她能和邪灵谈判,也能利用邪灵为她办事。
她的巫术,达致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据说,只要她心中沉思,便能杀人于无形中;只要别人的眼神与她眼神接触,她便能以眼神对那人施法,控制人的灵魂。
这么一个神奇的人物,走出了传说,不徘徊于人们的耳中,而实实在在地走入了人们的眼里。她是一个传奇, 也是人们心中敬畏的女巫。
人血作供品
在吉兰丹这靠近泰国的州属,因受到泰国人的文化影响,有许多当地人都对一些土方及巫术深感兴趣,也有许多人修习巫术。
泰国是个佛教国,那里的佛教徒以南传佛教为主, 也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泰国宗教文化深受印度与中国的影响。在泰国,尚有有许多古老的巫术流传下来,就算是出家人,很多都会施法解降。邻近的吉兰丹,懂得这些法术的大有人在。
因为当地人相信巫术,所以有些人在患病或面对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时,都会寻求巫术的方式来解救自己。
为什么法蒂玛会这么受当地人的敬仰,是有原因的。
人们都知道法蒂玛所修习的巫术非常邪门,也知道她是个脾气非常古怪的女人,可是找她寻求帮助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因为她的法力太高强了,高强得无所不能。凡是找她帮忙的人,问题都一一被解决,很多人都满意她的服务。
可是,为什么法蒂玛到最后会被乡民关进牢里,决定判死她呢?因为他们发
现了法蒂玛所以修习邪门的巫术,是因为要炼制恶魔,要让一具死尸动起来,拥有不死不腐烂的身躯。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别说是小孩,就算是成年人, 看见一具尸体四处行走,早吓得半死,更何况,炼制这么一具邪恶的行尸,还必须以生人的血来作供品。
所以乡民动用私刑,决意处死女巫。
这么一个优秀的巫师,便要死在汹汹的烈火之中……
几天前,一群壮汉在深夜里举着火把,来到法蒂玛居住与修炼的高脚屋外,讲那地方包围着,并要法蒂玛立刻交出邪恶的行尸。
为首的一人名叫瓦蛤,他领导着众人来到这里,领导众人向女巫对抗。他对着屋子里的人大叫:“女巫, 出来!把邪恶的魔鬼交出来!”
屋子门窗紧闭,里头寂静无声。
瓦蛤叫喊了一阵,见毫无动静,于是对着众人说道:“邪恶的女巫为了修炼邪术, 饲养恶魔,将我们村庄里人们的性命糟蹋在脚下,今天我们便要严惩这个邪恶的巫婆,把她饲养的恶魔毁灭掉!”众人举着火把,呼喊着助长气势。
“放火烧她!”瓦蛤大喊,随着他,众人高举着火把, 也大喊道:“烧死她!烧死她……”
村民放火烧屋
瓦蛤首先将手上的火把抛向屋顶,椰叶制成的屋顶立刻便燃气熊熊烈火。其他人也纷纷把手上的火把抛向屋脚、屋顶,火势渐渐变猛,屋里自门窗冒出滚滚浓烟。
“啊——啊——”屋里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板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背上背着一个以布包裹着的巨物,站在门口凶狠地骂道:“你们这些可恶的人们, 我要吃了你们的肉,吸干你们的血!”
瓦蛤气愤地对着那女人骂道:“女巫,今天便要你死在火中!”
法蒂玛奋力背起那裹着布的巨物,眼圈发黑,长发披散蓬松,站着门口任由浓烟熏他。她指着瓦蛤说道: “你!你曾经因为身患顽疾,无药可医,最后是谁救了你?”
瓦蛤望着法蒂玛凶狠的神态,心里畏惧,不敢答话。
法蒂玛又随手指向瓦蛤身旁一人,喉头发出撕裂般的声音,说道:“你!你的妻子难产的时候,是谁救了你的妻儿?”
那人听了那犀利的话,不自觉后退一步,心里砰砰乱跳,不敢答话。
法蒂玛又指向另一边,恨恨地道:“你!当你欠下大笔债务,几乎让人杀害
的时候,又是谁救了你?”那人低下头,不敢答话。
法蒂玛指着众人,眼神凶狠地说道:“你们这里所有的人,有谁在有困难时,没来找我寻求帮助的?有谁是不曾受过我的恩惠的?”她双眼瞪大,满布红丝,扫视着众人,恨恨地道:“今天,你们却要来烧死我!”
瓦蛤“呸”的一声,骂道:“女巫,别再迷惑众人了!”他对着众人大喊道:“各位,别让女巫迷惑了你们, 她是女巫,她会夺取你们的灵魂!”
法蒂玛依旧站立在门口,满脸泪水。她撕心裂肺地大叫,指着瓦蛤骂道:“我没有迷惑人!”
瓦蛤不理会她,随手指着一人,说道:“阿里,你家的羊变得瘦弱,是因为有人偷偷吸取了羊的精血。” 他又指向另一边的一人,说道:“莎菲,你家的鸡死了, 是因为有人偷偷吸取了鸡的精血。”他又指着自己的胸膛, 狠狠地望着法蒂玛,说道:“还有,我的儿子,现在正卧病在床,皮干肉瘦,这是为什么?”他指着法蒂玛,怒目而视,说道:“是因为让你给吸取了精血!”
说完,瓦蛤横举双手,大喊道:“我们还要这样忍受下去吗?我们要活在恐惧之中吗?”他以极怒的声音喊道:“我们不要!”
众人被瓦蛤的一番言语带起激昂的情绪,纷纷大喊道:“对!我们不要!”
法蒂玛仰天大笑,笑声尖锐得刺进人心。她说道:“我只不过是要了一点鲜血,你们就要了我的命吗?”
瓦蛤又是“呸”的一声,说道:“就为了你饲养的恶魔, 我们必须付出我们家人及牲畜的鲜血吗?”他指挥着众人,喝到:“别再和她啰嗦,将她绑起来!”众人一窝蜂涌上,合力将法蒂玛自高脚屋上拉下。
法蒂玛撕心裂肺地吼叫着,背上的巨物,滚落下地上, 布匹掀开来,里头竟是一具模样可怕的死尸。
“啊!就是那魔鬼!”瓦蛤大叫着,他指着那可怕的东西,大呼道:“大家快将他烧了!”
“不!”法蒂玛高呼:“你们不能烧了他!”
瓦蛤笑道:“不能烧他?难道把他留下来继续伤害我们?”他望着倒卧在地上的那具死尸,浑身不觉一颤。只见那尸身皮肉僵硬,呈奇怪的暗绿色。他的脸孔双眼深陷,颚骨高高地隆起,一张嘴又阔又大,露出了白森森的长牙。
法蒂玛哭着道:“你们能够杀了我,但请你们别将他烧毁……”
用精血保存尸体
这时,几个壮汉已把法蒂玛捆绑起来,将她踢倒在地, 让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瓦蛤缓缓摇头,说道:“我们村里绝不能有这种魔鬼的存在。今天,我们不只要把他烧毁,还要审判你, 把你关进牢里!”
法蒂玛泪流满面,半哀求地道:“他并没有伤害你们,只是要了你们的一点精血,让尸体能保存下来而已, 你们又何必如此对待他呢?”
瓦蛤大笑道:“只要了点精血?”他把脸凑近法蒂玛, 睁大双眼说道:“就拿那些精血,难道不算是害人吗?”
他激动地道:“农民几年辛苦地把畜牲养得壮大, 因为魔鬼要了一点精血,所以畜牲变得瘦弱;水牛因为这样而无法耕田,公鸡因为这样而无法啼叫……”
他把眼睛睁得更大,继续说道:“还有,我的儿子,现在就躺在床上,呻吟着、喘气着,说不定天还未明就要死去。当他死去后,身体只剩下干皮和白骨,没有了血、没有了肉……”
瓦蛤越说越激动,再说不下去,眼角禁不住留下了泪水。法蒂玛沉声道:“就算你的儿子死了,难道你的命, 却不是我救活的吗?”
瓦蛤怒道:“别一直给我说陈年往事!救人是对的, 可是害人就是错的!只要你曾经害过人,就得收到审判!”他不愿再和女巫说话,指挥着众人将女巫拖拉着走,并拿起一把火,就要将火把抛向那死尸。
法蒂玛怒吼道:“不——”
瓦蛤见她疯狂发怒的模样,有些犹豫, 那么停顿了一下,就在女巫的怒吼声中,那死尸突然自地上跳了起来,张开獠牙大嘴,一口往瓦蛤的脖子咬去。瓦蛤闪避不及,肩头被咬下一块皮肉,跌坐在地上。
其他人见了,赶紧跑过来帮忙。那行尸张牙舞爪, 一张口只想找人的脖子咬,见人便以长指甲划向人。好几个壮汉被行尸的指甲划伤,有些脸上还留下了几道血痕。
眼睛摄人心魂
那行尸模样可怕,又发疯似得乱咬乱抓,没人敢再靠近他。瓦蛤见那行尸模样可怕,担心他会害死人,趁着行尸与众人纠缠的时候,偷偷拿起两支火把,抛向行尸。
行尸的皮肉原本就干硬,加上空地上挤满了人,乡民们都被惊动,纷纷摸黑前来观看。
“审判她!”瓦蛤举起手高呼,所有乡民都随着他高呼。这些日子来,乡民们真的再不能忍受了,他们由原先的害怕转为愤怒,不愿再忍受担惊受怕的日子。
法蒂玛刚来到这村子的时候,乡民们都很欢迎她, 他们让她在这里建房子,在这里修炼巫术,并让她帮村子里的人治病解难。
当人们知道她的巫术有多厉害后,开始对她产生了敬畏的心态。虽然说,法蒂玛常常帮人们解决问题,但是平时,村民们依然不敢随意靠近她的居所,担心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她,会让她用巫术害死。
不知何时,法蒂玛的居所多了个男人,虽然很少出入那所高脚屋,但总还是让人给瞧见了。女巫也需要爱情, 所以人们虽然在背后窃窃私语,却也从来不过问那男人的来历。
好几年,那男人都跟在法蒂玛身旁,帮着她施法救人。乡里甚少人与那男人说过话,也几乎没人见过他开口说话。他可是法蒂玛身边的好助手、好男人。有人说, 法蒂玛利用那男人,吸取那男人的阳刚之气,以令自己的容貌保持青春美丽。
法蒂玛的样貌的确是美丽。她那一双眼睛,甚至让人传说它会摄人心魂。
最近半年,乡里频频出现奇怪的事情。先是有人家里的牛羊变得瘦弱,后来又见一些家禽离奇死去。后来有人发现,那些皮干肉瘦的,又或是那些死去的畜牲, 身体上都会留下两个细小的洞孔。
里传言来了吸血鬼,传言出现了马来民间常说的吸血孕妇(班嗲娜)。有人去找法蒂玛帮忙驱走邪灵,法蒂玛开始时总是应承,后来人们见情况并没改善,又去找她帮忙,她到后来表现得敷衍,总是随意几句话打发人。
判死女巫
乡人们虽然觉得蹊跷,却不敢招惹她,只能在背后穷着急。
几天前的晚上,瓦蛤的儿子在睡梦中听见屋外传来声响,鸡只咕咕乱叫,好奇之下打开窗户一看,竟然看见窗外站着一个样貌可怕,青面獠牙的鬼怪。
那鬼怪听见小孩的惊呼声,一把便将那孩子自窗户抓到窗户外,一口咬着孩子的脖子,猛吸他的血。
那便是法蒂玛炼制的行尸,是法蒂玛将他带到这里来找鲜血的。
法蒂玛见那行尸吸人的血,来不及阻止,只好赶紧念起咒语,把行尸带回去。
孩子的叫声惊动了家人,当瓦蛤跑出来看时,那孩子已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们将孩子抬进屋里,根据孩子半昏迷半清醒的说法,他们知道一切都是法蒂玛造成的。于是,在愤怒的瓦蛤带领下,人们鼓起了勇气, 合力把女巫抓来审判。
将丈夫制成行尸
村民们簇拥着村长,等待听取他的意见。村长其实并不想审判女巫,因为他担心这样会给村里带来灾祸。
“法蒂玛,你曾帮助了不少人,可是今天你却害了人……”村长叹息道:“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你。”
法蒂玛虽被捆绑在柱子上,眼神却丝毫不愿示弱。她睁大双眼,望着人群,愤恨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害了人?我什么时候害了人?”
瓦蛤站在村长身旁,说道:“我的儿子现在躺在床上, 痛苦地呻吟着,这是谁造成的?”
法蒂玛哈哈大笑:“那算得了什么?只要我略施法, 他立即便会康复起来,活蹦乱跳。”
瓦蛤吐了口口水,说道:“谁还要你假好心?就算他死了,也不需要你的妖法来救他!”
法蒂玛哈哈大笑道:“看吧!他要是死了,是你害死他,不是我!”
她望着众人,说道:“我从来没杀过任何人!”
瓦蛤“嘿嘿”笑着,问道:“你说你没杀过人,那我问你,和你在一起生活的那男人去了哪里?”
法蒂玛一怔,而后又是恶狠狠地瞪视着瓦蛤,说道: “是你!是你将他烧死的!”
瓦蛤嘿嘿笑道:“我烧死他?你错了!”他指着人众, 说道:“他们亲眼所见,我烧死的,是一具早已没有了灵魂的尸体,一具被魔鬼占有的吸血行尸!”
法蒂玛摇着头,骂道:“不!他不是魔鬼,他是我的丈夫……”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凄凉,哭得令人看了也觉得心酸。
瓦蛤嗔道:“你还敢说他是你的丈夫?既然他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还把他杀了,为的就是要修炼邪术?”
“没有,我没有……”法蒂玛哭着道:“我没有杀死他……”
“别多说了!”瓦蛤大声道:“你为了修炼邪术, 连自己的丈夫都杀害,将他制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行尸。今天,你必须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法蒂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用,于是含着泪水, 止住了哭声,瞪眼瞧着众人,说道:“我就算死了,也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别多说了!烧死她!”瓦蛤大叫道。乡民们都惧怕女巫,哪有人愿意帮着她说话呢?只要烧死她,村子以后便可安宁。于是, 众人纷纷随着瓦蛤大叫。
“烧死她!烧死她……”
法蒂玛此时已然发狂,任由众人唾弃她。她张口大笑, 笑得有些悲伤。她是女巫,是个法力高强的女巫,不应该就此死在这些乡民的手里。就算是死,也得找人陪葬。
不愿放过村民
她恨眼前这些人,恨他们不知恩图报,恨他们诬赖自己,最恨的,还是因为他们把她炼制的行尸烧了!
村长晓得女巫的厉害,要判死她,必须依照一定的方法。要是贸贸然把她处死,可能会引来一连串的危险事情。可是现在人们情绪激动,纷纷高呼烧死女巫,要是不下判决的话,定会引来众人的不满。
“法蒂玛,你要是答应以后不再胡作非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离开着村庄。”村长深思熟虑后,做了如此的决定。
瓦蛤惊讶道:“那可不能,担心她回来报复啊……”
村长一挥手,示意瓦蛤闭上嘴巴。他说道:“如果你能答应我,并向上苍发誓,永不复仇,那你现在便能离开。”
法蒂玛几近疯狂,哪还能衡量轻重?她红着双眼, 憎恨地说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村长轻轻叹息,说道:“那也没办法了……”他转过头对瓦蛤说道:“你来处置她吧!”说完,便让家人扶着离开。他不愿见到悲惨的情景。
瓦蛤大权在握,兴奋地说道:“好啊!魔女,今天便要你死在烈火中!”说完,便命令身旁一人点起火把, 焚烧女巫。
当那人提着火把来到女巫跟前,要往柱架下的干柴堆点火的时候,女巫突然念起咒语,一双犀利的眼神扫射过来。
那人只与女巫的眼神对望,突似中了邪似的,提着火把呆立当场。众人都被那情景吓着了,纷纷静下声来, 等着看会发生何事。
只见那人呆立了片刻,突然脸色变得死灰,仿佛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事物,发出了惊恐而古怪的叫喊声,五官扭曲得不成形。
瓦蛤见状,命令身边的两个人去把他点火的人扶下来,可那两人还未上前,点火的人脸色突然又变,变得极为痛苦般,丢下火把,双手按着胸口,轻轻发出了一声呻吟声,就此倒在地上死去。
这一来把众人都吓坏了。
“女巫使妖法了!”
“她开始复仇了!”
“不好,她想把我们都杀死,她发疯了……”
“别看她的眼睛,她试图用眼神杀人……”
众人乱成一团,有的妇女赶紧牵着孩子的手逃回家去,深怕着了女巫的妖法,让她给杀了。
瓦蛤知道人们开始害怕,为了让人们定下心来,合力抵抗女巫,他高喊道:“大家别慌,只要我们合力,便能将魔鬼驱逐,战胜邪恶的力量!”说完,便带领着众人,捡起地上的石块,往法蒂玛身上抛掷,直至将她的身体伤得血流如注。
法蒂玛全身浸泡在鲜血之中,自她的额头流下血来,染红了整张脸,头发也因让鲜血浸湿而披散沾粘在肩膀及胸前。她的身体、手脚,全是鲜血,身上的长袍也被石块砸得破烂。
瓦蛤见女巫头软软的垂下,奄奄一息的,示意大家止住了手。
他大声道:“魔女,你作恶多端,今天便要严惩你!”说完,又叫身边两人提着火把,去点燃柱架下的干柴堆。
把火往嘴巴塞
当那两人来打女巫跟前,突然听见了人说话。那声音极之细微,细微得只有站在女巫跟前的两人才听得见。
“你们觉得应该吗……”那声音说道:“你们应该将一个柔弱无力,而又让人给绑缚着的弱小女人烧死吗……”
只见女巫元贝软软垂下的头缓缓抬起,鲜血自她的长发流到发梢,再一滴滴地、慢慢地滴在地上。
“看看我……”女 巫微张着双唇,缓缓地说道:“我的眼神除了哀求,还企盼你们的怜悯……”她缓缓将头抬起,声量开始转大:“你们抬头看看上苍,上苍也会为我的遭遇深感悲痛……”
那两人听了那些话,如着魔般,竟呆立当场。
这一来,又让众人惊呆了。众人静静地观望着女巫与那两人,深怕又发生了什么事。
女巫望着那两人,缓缓摇头,说道:“你们不懂得怜惜生命,因为你们即将以一双充满邪恶的手,将一个可怜的生命带走。”她的语气开始转为悲恸而颤抖,只听她突然转大声量,高呼道:“你们都是恶魔,你们应该被处死!你们应该将自己充满罪恶的生命归还给上苍!你们都该死!”
那两人如着魔般,身体都是一震,突然跪倒在地。
女巫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透过满脸的鲜血,直视着那两人,说道:“烧死自己,把你们纯洁的灵魂四方出来,让它离开邪恶的躯体!”
一说完,那两人突然发疯般捡起掉落在地的火把,竟把火往自己嘴巴塞去。
瓦蛤知道那两人又着了魔法,与几个壮汉冲上前去,试图阻止那两人自杀。可他们还未来到,那两人早把整枝火把塞进嘴里,往肚子插去。
两人的口里突出了熊熊烈火,伴随着古怪而极其痛苦地喊叫声,两人当场毙命。
瓦蛤见状,双手握拳,直顿脚。又让女巫得逞了!
“女巫又使妖法了……”
“可怕……可怕啊……”
“她只用眼神及话语,便能将人置于死地……”
“快离开这里吧……”
众人又议论纷纷。这回,有人开始落跑。一些年老的乡民,全身颤抖着离开。他们亲眼所见,女巫的妖法实在太厉害。
原本百余个人头,现在只剩下一二十人。
吓得双脚发软
瓦蛤见状,知道再不速战速决,肯定又会多生事端。于是,他指挥着几个壮汉,每个人都点起了火把,自远处将火把抛向女巫脚下。火点燃了女巫脚下的干柴堆,眼看火势就要变大。突然,天际雷声大作,乌云铺天盖地而来。
只见女巫口中念念有词,在她头顶上空的乌云团,竟尔现出一个大漩涡。那漩涡大得直将整个天空覆盖,卷起了云团,漩涡外散发着阵阵雷电。狂风大作,吹得飞沙走石。
那景观宏伟而吓人,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得呼天抢地地逃跑。现场只剩下瓦蛤一人。
“哈哈……”女巫张大嘴,仰天大笑着。
瓦蛤吓得双脚发软,眼睛睁得圆大,不知所措。
法蒂玛突然止住了笑声,凶狠的眼神转向瓦蛤,狠狠地道:“瓦蛤!”她的声音又尖又狠,满是憎恨与愤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你想怎样?”瓦蛤颤抖着声音问道。
法蒂玛的声音,伴随着狂风的呼啸,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可你答应我的事,却没做到。”
“我……我……”瓦蛤哑口无言。
“你欺骗我的感情,还害死了我的丈夫,现在更运用手段想置我于死地……”她满脸血泪,愤恨地道:“今天,我一定要你死在我面前!”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变得极为凌厉凶狠,以致讲瓦蛤吓得跪倒在地。
瓦蛤哭丧着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原来,貌美的法蒂玛虽是人人敬畏的女巫,可是却也惹来了瓦蛤的好色之心。
很久以前,瓦蛤便常常藉机靠近法蒂玛,并对之甜言蜜语,与她同坠爱河。
瓦蛤是有妇之夫,这件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法蒂玛虽是修习巫术的女巫,却终究是个女人,需要男人的温柔。她默默地忍受无名份的爱情,只求与瓦蛤永远在一起。
不久,乡里来了个被人施降的男人,因为遍寻名医而无法根治身上的降毒,而来到这村子里寻求法蒂玛的帮助。
那男人名叫祖基菲。祖基菲为人忠厚老实,因为帮助朋友解难而让朋友的敌人施降,救了别人害了自己。他告诉法蒂玛,要是法蒂玛能解救他,他一生会不计酬劳地为法蒂玛做任何事。
法蒂玛是法力高强的巫师,很快便帮祖基菲解了降毒。祖基菲也兑现承诺,留在法蒂玛身边为她做任何事。
祖基菲虽然不及瓦蛤那么英俊又口甜舌滑,可是却胜在为人忠厚老实,所以甚得法蒂玛的欢心。日久生情, 很快的,法蒂玛便爱上了忠厚老实的祖基菲。
瓦蛤知道法蒂玛爱上祖基菲后,非常生气。他的嫉妒之心掩盖了一切,并常常找祖基菲的麻烦。
为了补偿炼制行尸
因为念在旧情面上,法蒂玛始终不伤害瓦蛤。瓦蛤担心法蒂玛会把他们的事告诉其他人,所以要求法蒂玛对着降神发毒誓,要是泄露半分秘密,便得受降神反噬,全身腐烂而死。为了让瓦蛤安心,也为了让瓦蛤不再来破坏她与祖基菲的生活,法蒂玛一一照做了。
瓦蛤答应法蒂玛,他也绝不会再破坏她与祖基菲的生活。
没想到,狡猾的瓦蛤竟然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放开了一条用以施降的毒蛇。
当祖基菲如往常般帮法蒂玛取施法的器具时,被毒蛇咬了一口,剧毒攻心,当场毙命。
法蒂玛虽知是瓦蛤所为,却因为尚念旧情,以及曾答应过瓦蛤不说出任何事
而不告诉任何人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不施法伤害瓦蛤。
她深感有愧于祖基菲,所以运用了上乘巫术,将祖基菲的灵魂召回了尸体。那尸体已不能如常人般新陈代谢及成长,只能藉由高深的法术,强硬地将灵魂注入身躯内, 再定时地吸取动物的鲜血,以保持尸身不腐不干硬。
那是一具实实在在的行尸。
法蒂玛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为了与祖基菲继续在一起,也为了补偿祖基菲,让自己的心理稍微好过些,所以才使了这般巫术,炼制行尸。
没想到,这一来却让瓦蛤逮到了机会。
法蒂玛始终是瓦蛤心中的大石,一日不将她除去, 一日都不能安心。他趁着行尸伤害自己儿子的机会,打着旗号、领着众人,去将法蒂玛抓来审判。
如今,法蒂玛运用了巫术,将所有人都吓跑了。现场除了法蒂玛与瓦蛤,再无其他人。法蒂玛并未将这些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所以,她未违背诺言。
“受死吧!”法蒂玛对着瓦蛤说道。
瓦蛤见法蒂玛始终不愿放过自己,咬紧牙根狠下心来,自怀中抽出一把利刃,往法蒂玛奔去。他想,无论法蒂玛法力如何高强,始终是让人给捆绑在柱架上了,不能动弹。只要他一刀刺进法蒂玛的胸口,法蒂玛定会立即毙命。
如瓦蛤所想象的,他成功奔到法蒂玛的跟前,一刀刺进了法蒂玛的胸膛,鲜血立即如泉涌般涌出。
“啊——”法蒂玛痛苦得大叫。
瓦蛤见自己得逞,开心得大笑出声:“哈哈……法蒂玛,你终究是得死在我的手上!”
吐出一口黑血
话刚说完,法蒂玛口中突然v,全喷在瓦蛤的脸上。那口黑血又浓又臭,只将瓦蛤恶心得几欲作呕。
“你这贱货……”瓦蛤伸手将脸上的黑血抹去。
“哈哈……”法蒂玛望着瓦蛤,说道:“瓦蛤、瓦蛤……你万万不会想到,自刚才到现在,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刀。”
瓦蛤吐了口唾沫,骂道:“要死了你还装什么疯?”
法蒂玛阴笑道:“我因为长期修炼黑巫术,全身的血液都带着各种降毒。你这一刀刺进我的胸口,激出了我全身最毒的血,这口血,现在便在你的脸上,很快地就会透过你的皮肤,与你身体里的血融在一起,进入你的心脏……”
还未说完,瓦蛤依然惊吓得脸青唇白。
他双手抓着法蒂玛的衣领,大声吼道:“会怎样?快说!会怎样?”
“会怎样?哈哈……”法蒂玛笑道:“你的身体会慢慢被降毒侵蚀,慢慢腐烂。你会受到前所未有的痛, 直到剩下白骨,方才死去。”
瓦蛤突然转怒为悲,跪在法蒂玛面前,抱着她的双脚哭求道:“法蒂玛,求求你,求求你救我……”
法蒂玛冷笑道:“除了我,再没人能给你解毒。可是, 我就快死去了……你杀了我,也杀了你自己。”说完,便哈哈大笑。
瓦蛤万万没料到,自己的如意算盘,竟让自己生命结束在自己的手上。
伴着狂风及雷鸣,法蒂玛的笑声荡漾在空气中,可她却断了气,死在柱架上。虽然满身满脸鲜血,可是她的脸孔,却带着笑容。
此时,瓦蛤只觉得皮肤犹如让千万只蚂蚁啃咬,又麻又痒,然后是身体里的血管,如有千万只蠕虫在内里流动,痛入骨髓。
瓦蛤抱着胸膛,眼泪不自禁地如泉涌般自眼角流出。他哀嚎着、呻吟着,等待降毒慢慢地将他送入存在万千疾苦的地狱。
鬼作家:金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