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我提过,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朋友,要惜福啊!曾经有过辛酸往事的朋友,要做得更好给人看,为自己的生命添上色彩,明天会更好。世上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事在人为。
1984年,我最小的弟弟才四岁,老妈又没工作能力,她也有轻微的地中海贫血,又目不识丁,我们还在求学时期(我对下是我妹,那年中一)。
我爸刚走了那几天,我们又没钱,老妈身上只有几十令吉,每天吃白粥加盐。老妈天天以泪洗脸,什么都不做,只会躺在客厅的地上睡,一声不响,小弟饿了也不管。可悲的是他竟然拿洗衣粉来吃,幸好给我发现。
她的行为,令我非常生气,很伤心,我用很重语气来骂她: “你没男人真的活不了吗?你为一个不曾爱惜你的男人送命,他会可怜你吗?你醒啦!你死一百次他也不会为你掉一滴泪。你根本就是个没有责任的母亲,你可有想过你死了,我们会怎样吗?起来!我不读书了,我去做工。”
我妈问我: “你可以做什么?”我答她: “只要肯做,在马来西亚是没有饿死人的。”当时我SRP的成绩出了,也考到了好成绩。我校长也有来找我妈,叫她给我继续升学,还说读书费用不必担心,包在他身上。但是我一口拒绝了,因为我们一家大小的生活费又怎么办呢?我不能给我妹停学,因为她五年级政府考试拿全A1的,每年都前三名,我叫她无论如何也要拿SRP那张文凭。
自那天起,我把我老妈给唤醒了,虽然生活辛苦,但我们不必再活在恐惧的环境,更加不必怕睡到半夜给人冲进房间来拳打脚踢。
阿公托梦中奖学理发
我大弟也能自己去医院,那时他那班病友已剩下十多人了。我大弟没上学了,去隔壁鞋厂拿鞋底回来粘,晚上俏俏的踏脚车去巴刹咖啡店替人洗碗,一晚有十五令吉。每晚五点做到十二点,每晚放工回来都整身湿透。我姑姑又把她三岁的女儿带来给我妈看顾日夜,每月给我妈四百令吉。我为了要学一技之长,跑去做洗发学徒,晚上回家一家人联手做鞋子,每晚都做到半夜一两点钟。我才做了学徒一个星期,说也没人相信,我梦到我外公来找我,说我这样不是好办法,“阿公给你钱,你去拜师学理发。”隔天我中了阿公给我的号码,头奖三千多令吉,足够我去拜师半年。
平静的生活特别快过,转眼半年已过,我第一时间就是去新加坡找工做,在那一待就待了二十年了。而我大弟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走路脚很痛(失去钙质,骨头全松化了),我去新加坡做工后,大弟也没去洗碗了。他一直吵要来新加坡看我,我只好带他过去玩几天。每天我早上十点才开工,我有给他钱,叫他饿了自己去打包。他来了的第一个早上,我起床大弟已去楼下买好早餐回来给我吃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起来不见大弟,从厨房窗口看下楼,给我看见大弟用爬的方式,一级一级的爬上十多级的石梯,为我买早餐,我当时看见他的模样,泪水忍不住直流,因为他脚已没力上石梯了。
他回到来,气一直喘,满身汗。我故意骂他,“明早别去买早餐了,我吃不下。”他眼眶红了的回答我:“我就是怕你不会照顾自己,你给我这个废人为你做点事吧!不然以后都不懂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了!”
大弟说得对,这次他回去家乡后,永远都没机会来新加坡了。其实我不是真的吃不下那早餐,也不是要他难受。我看见他为了我而那么辛苦,忍痛走那么久,我心比他的脚更痛。来新加坡玩了一个礼拜,买了很多新衣给他,带他吃他爱吃的点心等。弟对我说: “姐,如果我是个健康的人多好啊!我会去英国跳飞机赚多多钱回来给你们,你也不用长年在新加坡做工,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多好啊!”
出走爸爸突然回家
1986年尾,快要新年了,老爸突然跑回来了!他若无其事,理所当然的。家里没有人敢对我说。到了年三十晚我到家才看到他,我有叫他一声:“爸!”但我心里没有感觉,也没有气怨恨,因为我看见老妈甜丝丝的笑容,我已很久没看过了。团年饭时,大家无言,老爸说: “那两年我和小三去了日本,开销大,存不到钱,这次我们是被劳工部捉回来的。”
大年初一,老妈大清早起来煮素菜,拜神。以为大家可开开心心过年,那知道老爸起床看见吃素(我们每年初一早上都吃素的),大声问老妈为何煮素?
我们大家又开始心慌了,老妈说我们每年都那样啊!想不到我老爸忽然跑去神台,把神台所有供品及香炉全都用手扫完下来,素菜的桌子也给他翻了。我立刻拉着我大弟及小弟往家大门口逃,我知道我们又要受苦了。
我家为了煮素菜给老爸吵翻了天,所有邻居都跑过来呼喝他,问他发什么疯?“我家事关你们屁事啊?我杀了他们都行!”忽然他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追着我老妈来砍,老妈吓到跑进房关门躲起来。这时,所有邻居都按着他,还要打他。连住在附近的叔叔姑姑全都闻风跑来我家。我报警,以为把他给捉去就好,那里懂警员不理家事的,而且他又没砍伤人。事后,老爸出去了,老妈哭着清理现场。
到了初三,老爸开口问我有钱吗?“我哪有钱?”拿一千来先!“没有,要你就拿三百去!”这几天新年期间我们一家又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连亲戚朋友都不敢来我家。
为了安全,我和妹偷偷托朋友看哪里有小间的屋子出租,我们决定搬出去。初五,朋友和我说找到了,随时可搬进去。老妈不赞成,“为什么要丢下你爸?”你说这种女人还不醒,该不该打几巴掌?
初七大清早,大姨和舅舅们来带老妈出去喝茶,那个死老爸又发作了,说大姨又要教坏我妈了,他火越来越大,我们四个坐在沙发上发抖。不懂为什么,他忽然跑过来把我大弟拉起来拳打脚踢,还是被他踢到飞去墙角,我看见大弟呼吸困难,以为他要断气了。我哭了起来,叫妹拉小弟快走。我跑去拉大弟,大弟说:“姐,我没事,你自己跑,我跑不动了。”
这时我头发已被人用力的拉住了,打了多久我也不懂了。幸好老妈及时回来,舅舅们捉住他。我骂老妈,“这样的男人你还要?难道你要亲眼看着你四个孩子被他活活打死你才甘愿搬吗?”初七当天,草草了事收拾了点东西,在舅舅们的帮忙下,我们全部搬去租来的屋子了。
我们搬去了一个花园的单层排屋,有家私,一个月才250令吉。新年十五过后,我又回去新新加坡了。老爸一直跑去找我大姨他们麻烦,问我们搬去哪里了?没人会告诉他的。
平静了快一年,我又刚好回乡看他们。这天,妹妹放学走去拿摩哆,给老爸去学校捉到了。当场被打到像猪头,最后被老师阻止了。他留言给妹妹,“叫你姐拿十千令吉来,我在这里找不到吃,我要去台湾做工,没钱去。”
我们真的前世欠他的,为了打发冤鬼,以后有宁静的好日子过,我和叔叔、姑姐、大姨等凑钱送他和小三两个人去了台湾,我们当然又搬回祖屋啦!
1987年,妹也考完试,她不要再读了,也出去新加坡找工。
完
网友七嘴八舌
Txx Ex Yxx :以前的女人认命,可能前世你妈妈欠他的,所以对他抱着希望。
Qxx Yxx Kxx :外公对你很好,还托梦给你中字让你去学理发。
Wxx Cxx Mxx :会打老婆儿女的男人不要得,以前的人不懂这就是有暴力倾向,而且会打上瘾。
Cxx Exx Txx :幸好有亲戚朋友帮忙找屋搬家,可是还是逃不过他手掌。
Mxx Sxx Sxx :家里人应该和他脱离关系,他回来是有目的。
Sxx Axx Txx :希望你妈妈能够对他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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