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印尼恐怖片《Vina:七天之前》改编自一起被害者附身友人,诉说案发经过的真实事件,成为印尼2024年第二卖座的电影,这部电影促使警方重启调查7年来还逍遥法外的3位加害者,警方在两周内迅速逮捕1名嫌疑人,却疑似只是一个同名的人。这样的悲剧是否适合以恐怖片叙述也引发讨论,导演表示应关注的是作品对案件的积极影响。
《Vina:七天之前》改编自一起2016年8月发生在西爪哇井里汶(Cirebon)的事件,当时16岁的Vina与同龄男友Eky被发现陈尸于桥下,起初警方判定这是一场交通事故,即便他们骑乘的摩托车和Vina的手机都完好无损。
事件发生后三天,Vina的姐姐Marliana接到一通电话,才为这个不寻常的调查结果带来转机,对方是Vina好友Linda的哥哥,“你妹妹的灵魂进到我妹妹的身体里了”,他说。
Marliana和父亲随即前往拜访,并录下这位据称被Vina附身女孩,娓娓道来的事件经过。据Marliana描述,Linda要大家别被警察愚弄了,“这不是意外⋯⋯,我被强奸、被杀了、被折磨、被木头打中”,她将录音和Vina的手机当作证据,要求警方重启调查。

警方重启调查却疑造冤案
根据Linda被附身时提及的姓名“Pegi Setiawan”和其他证物,警方指认了这名男子是当地一个飞车党的成员,警方循线调查到真凶,最后所属帮派的11人犯案。最终有7人在隔年5月被判终生监禁、1名案发当时为未成年者的加害者被判8年,但包括Setiawan,另外3人仍逍遥法外。
这起事件八年来没有新的突破,直到电影上映两周后才再次浮上水面,印尼大众重新要求为Vina平反,甚至惊动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Joko Widodo),要求公开透明地重启调查此案。
在社会舆论压力下,印尼国家警察刑事调查部门迅速成立特别小组,并成功逮捕了他们声称为犯人的“Setiawan”,警方表示他长期使用假名,且长距离往返井里汶和万隆,故难以追踪。
然而这位被逮捕的“Setiawan”始终坚称没有杀人,他在记者会和法庭上都反覆宣告“愿意以死证明清白”。
他的母亲和律师也分别告诉当地媒体《ABC News》和《Jakarta Globe》,这位Setiawan事发当时正与父亲和3个兄弟在万隆从事建筑工作。根据《CNN Indonesia》报导,万隆地区法院因调查瑕疵判西爪哇法庭的判决无效,Setiawan从拘留室释放。

根据报导,Marliana甚至因为这起错误逮捕案,遭到网友谩骂。雅加达的刑事司法改革机构(Criminal Justice Reform)研究员Lovina表示,社群媒体能为小众议题带来关注,但警察机构不该只因为事件获得关注才开始调查,应该遵守程序避免导向错误。
《ABC News》指出,警方继续追查另外2位加害者未果,怀疑他们是被虚构出来顶罪的角色。
悲剧改编成恐怖片是否恰当?
最初Vina的家人同意拍摄这部电影,是希望促成警方更认真看待这起案件,然而以恐怖片形式拍摄这个故事是否恰当引发争议,有些观众认为,娱乐性描述是对被害家庭和性暴力受害者的二度伤害,另一派说法则认为比起纪录片,创意表现有着引起关注。
《Vina:七天之前》由Anggy Umbara执导,他接受媒体访问表示,如果这部电影是在商业化悲剧,所有报纸和媒体也都是商业平台,无需虚伪。他认为,电影作为娱乐产品含许多层面的意义,可以是资讯性、宣传和抵抗,实质传递的内容和电影对案件带来的积极影响,比盈利更重要。
根据《外交官》报导,这位导演也在调查中被警方审讯7小时,另外,8名已入狱的加害者近期指控检调单位在调查过程中不当虐待,撤回认罪声明并呼吁重审。

Vina的姐姐Marliana则表示,在同意拍摄这部电影之前,她的家人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我们讨论了好几天,但如果它没有被拍出来,谁还会记得Vina?目前还有嫌犯流落在外,没有被抓到,如果Vina被遗忘了,谁来替她伸张正义?”她希望透过电影,能有更多人为她的妹妹祈祷。
Vina的家人也将当初由薇娜的姐姐Marliana所录下、Linda被Vina附身时的三分半钟灵异自白录音,提供给电影制作团队完整放进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