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兔唇女孩赢下奥斯卡
15年后却回归赤贫

获奖的印度小姑娘。
获奖的印度小姑娘。
《微笑的苹吉》海报。
《微笑的苹吉》海报。
当年,苹吉走在奥斯卡红毯上,犹如置身梦境般。
当年,苹吉走在奥斯卡红毯上,犹如置身梦境般。
当时的小苹吉获得奥斯卡奖后回到印度,有许多高官前来拜访她,并许下承诺,唯最后都没有兑现。
当时的小苹吉获得奥斯卡奖后回到印度,有许多高官前来拜访她,并许下承诺,唯最后都没有兑现。
2013年,苹吉在温网抛硬币,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在国际露脸。
2013年,苹吉在温网抛硬币,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在国际露脸。
长大后的苹吉。
长大后的苹吉。
微笑列车的高级副总裁Mamta Carrol一直在给苹吉汇钱供她上学。
微笑列车的高级副总裁Mamta Carrol一直在给苹吉汇钱供她上学。

2009年是奥斯卡的“印度年”,《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斩获8项大奖,同时,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一位印度小姑娘也带走了一座小金人儿。小姑娘名叫苹吉(Pinki Sonkar),天生严重唇裂,生活在印度最贫困的地区之一。

贫穷、封闭,带来了最猛烈的偏见与歧视。不出预料,苹吉从小备受排挤,当时她已经6岁,照理说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可家乡的学校却拒绝她入学。原因谁都清楚,就是因为她的相貌。

一次偶然的机会,苹吉的父母遇到了潘卡吉(Pankaj),一位社会工作者,经由慈善组织“微笑列车”的帮助,他带着小女孩来到一家专门治疗唇裂的医院……

不久后,苹吉接受了手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故事全程被拍成纪录片《微笑的苹吉》,简单却动人,在那年斩获了奥斯卡最佳纪录短片。也正因此,苹吉得以从一个贫瘠的印度山村来到好莱坞,第一次触碰了“红毯”、“时尚”、“明星”、“艺术”等另一个世界的名词。

她的人生切切实实地被改变了。

行政官员没实现承诺

四年后的2013年,温网男单决赛在英国举行,赛前有一个抛硬币选边的环节,主办方挑中了人畜无害的苹吉。

小姑娘千里迢迢从印度来到英国,又一次在全世界面前露了个脸:遗憾的是,苹吉的好运似乎就到此为止了。通过门缝窥见另一个世界后,命运又残酷地关上了门。洛杉矶和伦敦之行就像一个梦,梦醒后,她再度回归赤贫。

回到印度后,她家的门槛几乎被闻讯而来的人踏破,地区行政官员说要送她三“比哈格”耕地(比哈格是印度的一种面积单位,没有标准尺寸,且各地差异很大);时任北方邦首席部长Mayawati等高官也纷纷许下承诺,包括要给村子建医院、铺路……但最后,所有承诺竟没有一个落到实处。

苹吉的父亲说:“我在报纸上读到,当时的首席部长说要收养苹吉,一些政客宣布要开发我的家乡,最近还有消息说,有官员想请她作为‘Beti Padhao,Beti Bachao’计划的品牌大使。但最后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收养她,没有人让她当大使。”

如今苹吉和家人依旧住在原来的村子,过去种种早已抛诸脑后,因为他们有更现实的问题要解决。她父亲当年是卖蔬菜水果的,现在还在卖蔬菜水果;这个家以前很穷,现在还是很穷。一家人至今没有自来水,每天要步行半公里到井口取水。

苹吉如今已经年满20岁,但她小时候因做手术耽误了学业,现在还在念高中三,而她的学校距离村子足有9公里,她说:“当年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像童话照进现实:坐飞机、去洛杉矶旅行,穿着昂贵的衣服,住豪华酒店,见西装革履的人,吃的东西五花八门,我跟我父亲都叫不上名字,梦里都想不出来。”

获赞助才能接受教育

“那时我觉得生活就像《灰姑娘》,只是没多久,童话结束了,我回到了现实,那里又充满痛苦、创伤、贫困。我父亲得非常努力工作,才能满足我们的基本需求。他的土地很少,卖蔬菜水果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你看,我家的条件(就是这样),只有两间小屋,其中一间还没有门。村里常常停电,我们的手机经常用不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充电。”

他父亲补充道:“从美国回来后,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重新开始卖蔬果来维持家里的开支。”

对苹吉来说,回忆过去的唯一方式就是每年都看奥斯卡颁奖仪式——在一个电力都不稳定的地方,她仍坚持着这个有些奢侈的习惯。

话说回来,比起千千万万和她命运一致的印度女孩来说,苹吉又是幸运的,至少她能接受教育。微笑列车的高级副总裁Mamta Carrol一直在给她汇钱供她上学,苹吉表示:“Mamta女士帮了我很多。她很爱我。她的帮助和爱意是我的力量源泉。每个月,Mamta女士都会汇来些钱,以便我能继续学习。她说,只要我继续上学,她就会继续帮助我。”

其实这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这钱只能用来给苹吉上学,一旦苹吉辍学,汇款就会终止。毕竟在印度,尤其是贫苦地区,女生读完小学就辍学,十几岁就嫁人是很常见的情况。

所以这位Mamta女士还真是很懂印度……由于她的帮助,苹吉得以展望大学,但她对未来仍不确定,上大学要花不少钱,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她说不出具体计划。

不过有一件事苹吉很确定: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战胜贫困,到那时,她要帮助和她一样的苦命人。
希望她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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