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婴案频生
是“苦衷”还是“言不由衷”?

中国封建时代,因为迷信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扭曲思想,当时的女婴大多难逃出生即被杀死的悲惨命运……没想到辗转过了几百年,杀害婴儿的问题还是没有间断。

香港屯门于3月上旬发生的“双瓶中婴尸案”、韩国于2023年发生轰动国际的“2,000名幽灵儿童案”,犯案者控诉着“贫穷”与“心理压力”让他们犯下恶行。究竟这些杀婴的行为,是他们的“苦衷”,还是为了逃避刑责的“言不由衷”?

欠半年租金
留下两个瓶中婴尸

出租屋里发现两个大玻璃瓶,里面各藏有一具婴儿尸体,诡异度拉满的“中式恐怖”剧情,如今却在香港真实上演……

2024年3月8日,香港屯门新墟美恒大楼一房屋的房东联系清洁工打扫屋子。

事发地点位于香港屯门新墟美恒大楼其中一个房屋单位。
事发地点位于香港屯门新墟美恒大楼其中一个房屋单位。

 
房东表示,一对情侣在2022年年末租下了自己的房子,但已经有半年没交房租,合同解约收回房屋后,特意想找清洁工上门打扫。

清洁工进入房间后,掀开某处有白色布遮住的地方,被下面两个瓶子给突然吓到:高约30厘米、直径约15厘米的玻璃瓶中,盛放着黑色不明液体,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形阴影。仔细看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两具婴儿的尸体……

清洁工迅速报案。接到案件报告后,警方于当天封锁大厦进行搜证。

清洁工发现瓶中有黑褐色液体,隐约看见瓶中有婴儿尸体。(此图为示意图)
清洁工发现瓶中有黑褐色液体,隐约看见瓶中有婴儿尸体。(此图为示意图)

 
邻居全然不知情

港媒采访到涉事房屋楼下商户李小姐,李小姐表示,看新闻才知道细节如此恐怖。更让她毛骨悚然是,从未想过能有如此狠毒的父母。

另一位邻居刘小姐这样说:“因为我平时回来就直接进家门,没有留意到别人进出,也从没听到过婴儿的声音。听到自己身边出了这样的案子,还是很吓人的。”

警方在调查后基本锁定嫌疑人是租住此处的情侣,推测这对情侣就是男婴父母。但疑惑的是,他们却没有找到孩子的出生记录。

之后,曾住在屋中的这对恋人因涉嫌“非法处理尸体”被逮捕。他们的身份,终于曝光。

男子林梓汉,24岁,有黑道背景,曾涉贩毒刑案,恐案底累累。女子周樱铧,22岁,初步调查职业是公关,没有案底。

死去的男婴大约24至30周大,不排除是被中途堕胎或是一出生就夭折,是否和两人存在亲子关系、具体死因以及死亡时间仍在等待调查。

3月11日,案件进行了第一次庭审。被捕两人称,两案分别发生于2022年和2023年。两位嫌疑人此次无需答辩,6月3日会再审,估计到时候会有更多详情公开。

警方提到,“非法处理尸体”一经定罪,最高可判处7年监禁。

网友猜测养小鬼

而网友们看到这起可怕案件后,非常气愤,觉得这种人就该给判个终身监禁,有的觉得是小说里写的“养小鬼”,有的猜测并非“养小鬼”,而可能是流产早产。

民间所传的所谓“养小鬼”,是指收养夭折婴儿或早逝的小孩的灵魂来供养,浸泡婴儿尸体放在家中可能就是神秘仪式的一种。也有人觉得是双胞胎同时流产,屋主留下尸体祈祷“转生”。

更有的网友觉得整个流程都让人细思极恐:“好可怕……如果从来不产检在自己家生,生完也不上手续,那么一个人从出生到杀害都没有人知道……”

案情仍有多个谜团未解

香港警方于3月9日凌晨召开记者会,初步交代案情。然而案中仍有许多谜团未解,包括两名男婴是否一出生便夭折?男女疑犯为何遗下两个玻璃瓶不顾而去?据消息指,两名男婴的真实岁数,须等解剖后才能确定,但从两男婴的体积和外型看来,很可能是刚出世便死去。

除了男婴的死亡时间,案中还有多个谜团未解,包括男婴死后,两名疑犯为何没有报警,反而将婴尸藏起?疑犯以玻璃瓶装载婴尸,并以药水浸住,是否有“养小鬼”的含意?据悉警方亦曾就这个问题问过法医,获回复指“不像”,因为按照过往案例,“养小鬼”所用的瓶一般体积较小,而且所用的婴尸通常是未出生之婴胎,而案中的婴尸已出世成形。

据悉,案中所用的玻璃瓶的瓶口,直径有约15cm之阔,足以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垂直放进,由于现场环境所限,法医无法当场验尸,包括将婴尸取出量度,故婴尸身长等资料仍欠奉。

此外,两名疑犯未有带走藏尸的玻璃瓶,玻璃瓶亦没有被隐蔽藏起,只放在客厅当眼位置,亦是案情中令人不解之处。消息表示,由于被捕男女欠租半年,因此被勒令马上迁出,可能二人在时间仓促下,无法想出办法带走两个藏婴尸玻璃瓶,因而令案件曝光。

警方强调,非法处理尸体属严重罪行,一经定罪,最高刑罚为七年监禁,呼吁市民切勿以身试法。

女儿断气冷静弃尸
报警谎称被拐卖

除了屯门双婴尸案,香港还曾发生类似的遗弃案,恶毒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2013年,香港九龙城半岁大女婴俞凯晴疑被掳走案,曾引发社会广泛关注。

 

六个月大女婴断气后,妈妈居然选择弃尸,然后再报假案。
六个月大女婴断气后,妈妈居然选择弃尸,然后再报假案。

当时,33岁的母亲吴天恩报警称,自己在途经九龙城贾炳达道及南角道交界时,遇到操普通话口音女子问路,之后六个月大的女儿被对方拐走。

警方接报后在该地段搜查多日毫无收获。当时大家在猜测,会不会是中国人贩子已经流窜到香港作案。香港保安局局长特意出面澄清,称过去十年共有7宗涉嫌拐婴案,且全不涉及中国人,此案涉及中国婴儿拐卖团伙的可能性极微。

没想到案发十天后,案件迎来惊人反转:面对警方盘问,吴天恩终于承认,女儿并未失踪。在她报警前一周,女儿就在家中死亡,尸体也早已被其扔至垃圾桶。

香港警方连续9天在垃圾堆填区搜寻女婴尸体,翻搜过约八千吨垃圾,曾两次掘出可疑骸骨,但经检验后证实只为狗骨及猪骨。女婴尸体始终没有发现,警方无奈宣布结束行动。

后续调查显示,凯晴是吴天恩的私生女,其男友已婚,与妻育有三名子女。无业的吴天恩与女儿同住,生活开支全由男友负责。

女儿死亡前,吴天恩与男友发生激烈争执,男友在短讯中提及“不再爱你”,吴天恩则回应“小心你的子女”。

吴天恩被捕后供述,当天她回家后发现凯晴没有呼吸,内心非常惊慌,接受不了事实,后来用三层胶袋包住凯晴,将尸体弃置到了大厦内的垃圾桶。

冷静寻找弃尸讯息

她说自己怀疑女儿死于睡眠窒息,发现女儿没有呼吸时不知道如何处理,加上不懂心肺复苏,既不想男友知情,也不敢报警。

但一些证据表明,在女儿死后,吴天恩依然冷静地上网搜寻“弃尸”等信息,并且为了掩饰报假案,虚构了喂奶纪录等行为。

因为找不到孩子尸体,无法证明女婴的死亡原因及时间,因此也无法判断孩子究竟是自然死亡,还是被愤怒的吴天恩痛下杀手。

法官直言,对被告称女儿“在床上没有呼吸”的讲法感到怀疑,奈何没有证明吴天恩下手的证据——“真相只有你自己知道”。

为了此案,警方花费超过180万港元(约110万令吉)及大量人力调查,且造成社会混乱后,吴天恩仅仅被判入狱5年。

冰箱藏婴、抛婴入河、饿死婴儿
韩国杀婴案为何会这么多?

2023年6月,一起杀婴案在韩国引起了全国震动,令国际哗然。

6月21日,韩国水原一名女子被发现家中冰箱里藏有两具婴儿的尸体,经警方调查,这两个婴儿,分别是她2018年和2019年产下的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

这名女子在产下这两个婴儿之前,其实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2018年11月3日,在生下了自己的第四个孩子之后,这名女子在第二天就将女婴带回家亲手给勒死,然后将尸体装进黑色塑料袋,放置于冰箱之中。

在一年后的2019年11月19日,这名女子又生下了一个儿子,生完儿子第二天晚上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她又以同样的方式杀了刚出生的男婴,继续用冰箱藏尸。

等警方揭发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个可怜的婴儿尸体,已经在这名女子公寓中的冰箱里面,分别待了四年零七个月和三年零七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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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件骇人听闻的事件过去还没多久,7月2日,另一起韩国杀婴案再次引发了韩国轰动。

一对夫妻涉嫌将自己于去年9月刚出生5天的儿子勒死,并将尸体丢弃在庆尚南道巨济附近的一条河里。

据事发地庆尚南道警方称,这对夫妇起初对警方撒谎,称孩子在出院的第二天,无故死于家中。因经济拮据付不起火葬费,于是只能选择自己埋葬孩子。

然而警方在随后的调查中发现,这对夫妻并没有在当地政府给孩子登记户籍,且丈夫在之后的问询中,对自己勒死了婴儿并抛尸河中的罪行供认不讳。

七年间超过2千人没登记

“冰箱藏婴案”和“抛婴入河案”,还只是韩国杀婴案件的冰山一角,随着这两起案件的曝光,韩国越来越多的杀婴案开始浮出水面……

杀婴案在韩国被如此密集地公之于众,则源于韩国一起定期监查。

韩国监查院从今年3月开始对保健福祉部进行定期监查,以观察政府的福利体系是否存在漏洞。但在监查时发现,2015年至2022年出生的婴儿中,竟然有超过2,000人出生后没有登记。

也就是说,这些儿童只有在医院的出生记录,但父母没有给孩子“上户口”,地方政府、社保机构,均不清楚新生儿的具体情况,姓名年龄,父母是谁,生死如何,更是一概不详,因此就成了“查无此人”的状态,成为了“幽灵儿童”。

正因为这2,000多名婴儿的去向成谜,令人担忧,于是监查院从中选出23名(1%)作为调查对象,与当地政府及警方合作开始调查孩子们的状况。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在对这23名“幽灵儿童”的调查中发现,其中至少有3名儿童已经死亡(其中就包括冰箱藏婴案中的两名儿童),另有1名遭遗弃。

出生登记制度有漏洞

这一结果立刻引起了全国震动,于是韩国政府接着下令,原先对“幽灵儿童”的抽样调查变为全国排查,这一排查,才真正揭开了韩国“幽灵儿童”背后的冰山一角。

据最终调查结果显示,2015年至2022年期间出生但未办理出生登记的2,123名“无户儿童”中,已确认249人死亡,占比达11.7%。另有1,025人存活,814人有待进一步调查,其余35人为医疗机构误报。这一结果再次令舆论哗然。

大家知道,韩国的生育率已经跌到了全球最低,一个已经是一个极端少子化的国度,在这种情况下,“幽灵儿童”却仍频频浮现,杀婴事件层出不穷,这不禁让各方思考,这到底是为什么?

韩媒普遍认为,“幽灵婴儿”和杀婴案的频繁发生与韩国出生登记制度有很大关系。

在韩国,孩子出生后,父母不需要立刻在医院进行出生登记,只需在小孩出生1个月内进行登记即可。

可即便是违反了这项规定,一直没有给小孩进行出生登记,也很可能不会被发现,因为医院也没有义务向政府报告婴儿的出生情况,而且即便是被发现,也只需缴纳5万韩元/小孩(约175令吉)的罚款即可。
这种充满漏洞的出生登记制度,给那些蓄意杀婴的韩国父母提供了很大的操作空间,因为被追责的可能性很小。

因此在“冰箱藏婴案”发生一周后的6月30日,韩国国会就迅速给之前的人口登记法案打了个补丁,几乎全票通过出生人口登记修订法案。

修订后的法案要求,医疗机构要在14天内,向地方政府报告新生儿的出生情况。如果自出生日起一个月内没有申报新生儿情况,地方政府负责人将“接手”,提醒监护人。

幽灵婴儿案发生后,韩国国会迅速修订法案。
幽灵婴儿案发生后,韩国国会迅速修订法案。

 

不过,这项仓促推出的法案目前并未明确表明,没尽到职责的医疗机构和个体,将受到什么惩罚,后续可能会逐渐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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