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度过了最漫长的寒夜,一夜未眠却犹如发了一场极长的梦。一道晨光随着藏族阿妈拉开帘子反射进帐篷,“扎西德勒”她目光慈祥地对我说。
我揉了揉太阳穴,吃力地坐起来,身子裹着羽绒服,身上盖着层层的被子,和我的头一样,好沉。
“喝粥吗?”她给我递上一碗白粥。
我伸手接着,给冻僵的手指一点暖。喝了一口粥,好稀,好像粥水。
“吃酥油饼吗?”她手上端着酥油饼。
我摇摇头苦笑。
不一会儿,我看她把热水加进一堆粉末里,一边用手指搅拌起来,并转动手中的碗,动作俐落以手指紧贴碗边将粉压入水中,揉成一颗一颗团往嘴里送。
“那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后来,我试过了,留下在记忆里飘着清新纯粹香味的青稞。
糌粑是藏人主食,一般上食用时先在碗中倒入奶茶,再放入青稞粉、酥油、曲拉、糖、酥油茶或酒,而她吃的是最简易的青稞粉加糖和酥油茶。
我们离开得很匆忙,因为大伙儿都经历了彻夜寒冷和缺氧难眠的一夜,精神不济的身体只想离开烟雾味弥漫的珠峰大本营。
“我不知道会是这么辛苦难熬的一夜。”一直没有高山反应的小薇抱着我流泪了。
“如果不是想着家里两个小孩,我昨晚应该撑不过去了。”贝尔双眼布满血丝叹气。
“我们下山吧!”我的心里万分的愧疚,我怎么把朋友们带来这里受苦受难?
车子在弯曲的山路九公里外停下了,原来,这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绒布寺。
导游问,“要下去看看吗?”我撑起沉重的头往窗外一探,一座白塔在蓝天下显得神圣端庄。是美,但不就是个寺庙,我只想下山。
看多一眼,顶上金色的塔尖在晨光中闪烁发亮,寺庙一旁七彩的经幡在飘扬,再看清楚一点点,背景竟是那座让我们饱受折腾,千里迢迢来朝圣的珠峰。
好吧!看一下吧!我下车走到白色佛塔前,凝望此刻近在眼前的珠峰。淡淡的金黄色晨光撒在白色雪峰上,像美丽耀眼的女神。有人说,人都会崇尚高山,对高山有难以自拔的向往。那一刻的珠峰美得让人即使脚步轻浮,还是想往前靠近一点。
寺庙前有几个藏族小孩在玩乐,是让人愉悦的笑声。还有经幡随风飘扬的声音,噗噗噗……让人瞬间欣喜。
清风轻轻拂过我发凉苍白的脸颊,那排金黄色的经筒转动的时候发出吱吱旋转声……我的脚步也越来越轻盈起来。
那是留在我心间美丽的的绒布寺,最纯粹的美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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