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小儿子放学。
他的学校在一个社区商圈里，平时很多车辆来往，如果遇到他在中午时间放学，就会特别塞车。
这天就是在中午放学，小儿子跳上车后，我们就塞在路口十多分钟。我忍不住，不耐烦地埋怨了几句。小儿子看了看车龙，问了一句：“妈妈，你小时候是怎样上学的？”
我最喜欢和孩子和聊我的小时候，立即回答，说：“我读小学的时候，是嬷嬷开车载我上学的；而中学的时候，我是搭巴士上学。”
小儿子一听，大叫一声：“酷！原来嬷嬷会驾车呀！”
儿子的嬷嬷，也就是我的妈妈，生长于那个旧时代、那个淳朴的小镇，女人会驾车确实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由于妈妈会驾车，我几乎每天都跟着妈妈回她的娘家。我们午餐吃外婆煮的潮州粥，下午茶喝外婆泡的一大壶咖啡乌，有时候晚餐妈妈不想煮，她就会煲一锅白饭，然后载着我去贪吃街，把咖哩鱼、白斩鸡、卤肉卤蛋打包回家，再把食物摆放在美美的碗碟上，看起来就像是住家饭一样。
那个时候，我们家里只有一辆车子，妈妈每天早上随爸爸去开店，然后自己把车子驾回来；晚上她又驾车去店接爸爸回家。家里的车子妈妈用得比爸爸多，还有一次家里的狗走失了，妈妈也载着我到处去寻找。
我20岁时还没考驾照，妈妈一直催我去学车，我老是拖延，说：“就算考到驾照也没用，我没钱买车子。”妈妈这样回答我：“不管有没有钱买车，先去把驾照考回来。会驾车，才能自由自在，想去那里就马上行动，不必等人载。”
我当时不明白，后来真的很感谢妈妈推我一把，虽然我现在驾车还是会害怕迷路；虽然我现在驾车去陌生的地方会焦虑；虽然我是极度厌恶找车位，但会驾车，确实方便很多。
也因为我会驾车，我才可以亲自载送孩子上学放学。我们在车上一起复习听写、一起听电台节目、一起聊学校的事情、一起讨论去那里吃下午茶等等，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即使是塞在路上。
现在大儿子已成年，他自己驾车上班，不再需要我；小儿子虽然还需要我载送，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低头玩手机，而我只能寄望电台播我喜欢的歌曲，跟着大声唱之余，斜眼偷瞥一眼小儿子──戴着耳机的他，正专注盯着手机。虽无奈，但也只能自我安慰，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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