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谈玄 42 | 仙子化为美女 挑逗出家人?

清风送爽,松涛不息。

开普寺的早晨,沐浴在晨光晨微中。

今天是盂兰节,也是俗称鬼节。

在佛教礼俗中,从每年四月十五日起,僧尼开始云游四方,到各处寺庙挂单,早晚为人们祈福,一直延长到九十天,修行结束那天,就叫盂兰节。

悟一法师到开普寺来,转眼已是半个月。

他一早醒来,自禅院走出,看见小沙弥在扫石阶上的松针。

“日上三竿后,到来的善男信女,将多如过江之鲫!”小沙弥这样对他说。

“善哉!广种福田,自有善报!”悟一法师笑容可掬。

自从悟一法师来庙挂单之后,小沙弥最喜欢接近他。个中原因,是悟一法师平易近人,绝不像主持印道法师的俨然不可侵犯。小沙弥和悟一法师在一起,谈笑风生,减少了不少山居寂寞。

“盂兰节过后,大师将远游!”小沙弥问道。

“此地僻远清静,和贫道有缘,我暂时不作迁居之念。”

此时,石阶下有一个女子缓缓走上来。

行到石阶将尽处,便停下步履,朗声读出那幅镶在石柱上的对联:“且拾级直参寒寺,乍回头已隔红尘!”

声音珠圆玉润,飘荡空中,如悠扬钟声,吸引了小沙弥,也引起悟一法师的注意。

女子走到悟一法师前面,双手合十,欣然施礼。

“阿弥陀佛!”悟一法师回礼后,说道:“难得如此诚心,比他人早到。”

女子神采飞扬,衣着鲜艳,眼如秋水,眉似远山。

尤其那纤纤细腰,似乎不盈一握。

但见她莲步姗姗,一步一回首,似笑非笑,撩人心怀。

悟一法师大动凡心,目送女子直入寺中,仍然禅立不动,悠然神往。

小沙弥看在眼里, 轻咳一声。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悟一法师幽幽的吟出这两句诗来。

小沙弥不敢出声,直望着悟一法师。

“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之姿,有羞花明月之貌,”悟一法师迳自说下去:“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

“大师怎么竟欣赏起女子?”小沙弥大惑不解。

“如果贫僧能获此女子为妻,死而无憾!”悟一法师说出衷心话。

此时,轻风飘然出现。

媚态无限,风情万种,嫣然一笑……

悟一法师凝神注视,发觉女子薄施脂粉,有意无意之间,大送秋波。

等到悟一法师想开口说话时,女子已飘然远去。

“深山古寺,度日如年,”悟一法师感叹道:“要是有佳丽相伴,红袖添香,贫僧愿以有生之年,换取短暂旖旎日子。”

小沙弥越听越不像话,深恐悟一法师见美色而心起淫意,走火入魔,便斗胆说道:“大师何不进去礼佛念经。”

“凡心已动,妄念丛生,贫道要回禅房坐禅!”

悟一法师说完,便急步走回禅房。

善男信女,陆续到来,衣袂飘香,杂声四起,忙得印道法师团团转。

悟一法师却清闲得胡思乱想。

自从来开普寺后,随着印道法师早粥午餐,奉行着午后不吃的寺规,的确能精神大振,清心寡欲。只是今天,一见女子,情不由己,仿佛沙漠旅人,一见绿洲,便思掬饮。

入夜,寺里一片寂静。

一轮明月,自木窗格透入清光,虫鸣四起,人声已杳。

悟一法师躺在木板床上,房门卜卜作响。

门未上锁,只是虚掩,除了小沙弥之外,从没有他人过访,悟一法师遂扬声道:“进来!”

进来的不是小沙弥,而是早晨那女子。

悟一法师几疑身在梦中,一旦肯定眼前事实,便慌忙起身。问道:“半夜三更,有何贵干?”

女子嘴角露出笑容,默然无语。

悟一法师跳下床,迅速关上门,还特地下了闩。

房里,两人相对而坐。

灯光如昼。

悟一法师料想不到女子会前来相就。

又惊又喜!

深怕主持发觉,引起不必要麻烦。可是,如此年轻貌美女子,人间罕见,出现在寺庙中,是几世修来的福份?

万念奔涌,悟一法师坐立不安,时而走近窗边,聆听动静,时而走向大门,检查门闩。

“大师安心,妾来时神不知鬼不觉,更不曾惊动一草一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寺刹之中,佛无所不在,贫僧真怕!”

“大师出家有日,何以仍然疑心重重?”

女子说完,妩媚一笑。

悟一法师怦然心动。

“色心未泯,一见花容月貌,便情不自禁了。”悟一法师坦然承认。

“妾是感念大师一片爱心,特来造访。”女子说。

“一片爱心?”悟一法师眼露疑惑:“此话从何说起?”

“晨早大师对小沙弥说的一番话,妾全部听分明。”

“贫僧明明看见你渐行渐远,怎能听分明?”

“不瞒大师,妾非人间之物。”

“非人间之物?”悟一法师霍然坐起:“难道你是?”

“白兰花仙子,”女子说:“误落风尘,行径开普寺,竟与大师不期而遇,人间天上,有缘相遇,妾身必定前生注定,今时要委身大师,随时听任驱遣。”

“不敢不敢!”悟一法师如获异宝,脸上难掩欣喜。

白兰花仙子嘘气如兰。

悟一法师陶醉其中。

“果然仙品,自是不凡,贫僧一身污秽,得蒙垂青,即使牡丹花下死,也了无遗憾!”如此一念,便多看了白兰花仙子几眼。

白兰花仙子动作越发冶荡。

但见她,搔首弄姿,无言中充满感情。

接着,白兰花仙子从怀里摸出两粒红豆,交在悟一法师手里,便开口吟道:

体微圆
色微殷
星影霞光耀晚天
离离红可怜

悟一法师摩挲着两粒红豆,一言不发。

白兰花仙子继续吟道:

豆一双
人一双
红豆双双贮布实
良人在禅房

吟到这里,便停下来,望着悟一法师。

悟一法师已听懂她所吟的意思,便说:“吟得好,吟得妙!”

白兰花仙子又吟道:

似心房
当心房
偎着心房密密藏
叮咛莫相忘

“不相忘,永不相忘!”悟一法师把两粒红豆收藏好。

仿佛一室生春,悟一法师陶然欲醉。

“仙子,今夜禅房,有你到访,贫僧不饮已醉,语云:秀色可餐,当真是经验之谈啊!”

“大师,禅房圣洁地,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如春光外泄,只有贻人笑柄,不知有人巡房否?”白兰花仙子问“月已西沉,小沙弥早已安然入梦,至于主持,入黑则坐禅,仙子放心!”悟一法师如此回答。

白兰花仙子轻解罗裙……悟一法师顿觉血液沸腾。他目不转睛,直视白兰花仙子。

“原来大师仍是性情中人,美色当前,就难以克制。”

悟一法师一时语塞,但觉面红耳赤。

“电灯太亮,点蜡烛如何?”悟一法师问道。

“妙想,妙想,烛光摇曳,诗意盎然,”白兰花仙子答道:“请熄灯罢!”

悟一法师找出两支蜡烛,点燃后,便熄了电灯。

房中气氛倍觉诱人,情调亦迥然不同。

悟一法师色胆包天,走到白兰花仙子面前,将她抱起,一直走到床边,把她摆在床上。

白兰花仙子双目微闭,温驯如羔羊,任由摆布。

悟一法师挨着白兰花仙子身边躺下,喜不自胜。

“仙子,今夜良宵,是你我共有!”

“大师可曾想到,一切修持,会毁于女色?”

“哦!修持不足贵,女色值千金!”

“大师是出家人,何以会有此念头?”

“我一见你怦然心动,早已有了还俗之心,其实,所谓出家,是自讨苦吃,天下和尚,那个不受苦受难?我只要能和你长相厮,今宵共欢,则可以不顾一切!”正在此时,一阵风吹来,烛光摇晃,终于熄灭。悟一法师顾虑全消,知道此时此地,可以销魂,不会有人撞破。于是,他叫一声“仙子”,就准备恣情享受了。

…………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直传入小沙弥房里,将他惊醒。

他听清楚声音来自悟一法师禅房。

于是,披衣而起,匆匆忙忙走过去。

房里灯火通明,主持印道法师凛然站在房门口。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小沙弥问道。

“罪孽,罪孽!”印道法师只这样回答。

小沙弥一看,悟一法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悟一法师他……他……”小沙弥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死了!”

“谁害死他?”

“他自己!”印道法师长叹一声:“唉,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我不明白,”小沙弥说:“早晨,他还是生龙活虎,怎么会这么快?”

“他根本不是法师!”

小沙弥越听越糊涂了。

“师父,他不是悟一法师是谁?”

“他是警方通缉的逃犯,他杀过人,奸淫过良家妇女,最后假装削发为僧,其实是暂避风声,逃避警方耳目。”

“师父怎么会这么清楚?”

“他一上山,老朽已看出他行动可疑,目中流露凶光,知道绝非善类。”

“为什么徒弟看不出?”

“因你修道未成,老朽有他心通。”

“什么是他心通?”

“他人的想念思虑,可以不问而知!”

“可是,他谈吐斯文,出口成章。”

“这是斯文败类啊!”

“师父,他的死又作何解释?”

“老朽深知此逃犯凶狠残暴,即使通知警方,恐怕亦不容易将他逮捕,刑时血染佛门,当真罪过。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恰逢后山白兰花精出现,老朽将白兰花精逮住后,她苦苦要求,放她一条生路,且答应替老朽除去悟一法师!”

“这样说,悟一法师是死在白兰花精手里?”

“正是!白兰花精在今天幻花成绝色女人,引诱悟一,毫不费力,便达成目的。”

小沙弥恍然大悟,原来今晨所见的美女,是白兰花精,怪不得气质超拔,不似人间女子。

“你下山报警吧!”印道法师吩咐小沙弥。

“怎么说?”

“只说这里出了命案,其余的,等警察来后,老朽自会解释。”

于是,小沙弥摸黑下山。

印道法师站在那里思考,要怎样解释,警方才会相信这事件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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