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换脸吗？不是《盗墓笔记》里面小哥的易容术，也不是《聊斋》里面的画皮，当然也不是你熟悉的PS技术，而是真正的AI硬核技术！
2019年时，就曾有杨幂粉丝将朱茵版《射雕英雄传》中的经典扮相“黄蓉”的脸替换成杨幂，这段视频在网络上引起热议，以至于微博话题点击量飙升至1.1亿。有很多网友发表了惊喜的态度，表示毫无违和感，虽然视频制作者表示制作视频主要用于技术交流，并无营利行为，但也有网友提出此举可能侵犯肖像权。
除了中国粉丝，韩国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例，有粉丝把Twice台湾籍成员周子瑜的样子，换到了热播韩剧《Start Up：我的新创时代》当中演员姜汉娜的角色上，由于该合成影片十分逼真，篡改过的影片上载网络后，更是让不少粉丝误以为自己的偶像真的参与该剧拍摄。
而这种换脸技术，就叫做“DeepFake”，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分支，由人工智能中的deep learning（深度学习）和fake（伪造）两个词合成而来。
其实这项变脸技术并不是刚刚出现，早在2013年的《速度与激情 7》中就应用过。虽然演员保罗·沃克的意外逝世，但是剧组利用这种技术后，我们依然可以在电影里看到他的精彩表演。
但是，在当时这种电影制作技术耗时耗力，还要耗费巨量的金钱，导演组不但要为电影里的人物建模、捕捉动作，还要逐帧制作画面，几分钟的画面可能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和上百人来制作。
DeepFake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可以说DeepFake是影视制作人脸交换技术的一个里程碑。
协助破案 让教学更有趣
科技的蓬勃发达，都是为了人类文明及便利的生活为出发点，DeepFake也不例外，它的正面影响可以分为下面3大类；
1. 教育层面：在教育方面，DeepFake让老师在授课过程中制作出历史人物的影像，播放出来直接与学生互动，藉由此种方法让课程更加生动，增加学生上课的意愿，让学生对课程内容印象更深刻。
2. 影视层面：美国知名电影公司好莱坞运用DeepFake技术，让已经逝世的电影明星重返大荧幕，除此之外，电影中的替身可以被模拟出来代替本尊，也能够模拟出许多临时演员，节省电影中加拍或补拍的成本。
3. 协助犯案调查层面：美国加州一名大学教授，透过仅仅几张模糊的犯罪车辆照片，利用自制的DeepFake技术，复制出数百万张的车牌照片进行训练，因而找出可能的车牌号码，让原本无解的案件露出一道曙光。
然而，正是因为人心的险恶，DeepFake已经成为不法分子的干案工具。即使DeepFake在马来西亚尚未被广泛地应用，在西方国家却已成为国际媒体频繁讨论的焦点。美国前总统奥巴马、脸书创办人马克·祖克柏等名人的DeepFake影片近年来层出不穷，俨然成了有心人士在网路资讯战上操弄风向的关键武器。
DeepFake软件的普及化，让用户无需专业技术也能运用自如，在Github等程式码平台上，开源的DeepFake技术大幅降低应用门槛，让人轻松下载就能使用的各式换脸App，要做出一个简单的DeepFake影片并非难事。也因此，社群媒体如Facebook在今年1月祭出强硬措施，下架DeepFake影片，而Twitter也在2月时跟进。
令人担心的是，从DeepFake衍生的问题，可不光只是假讯息。
“DeepFake色情”一般人更难防
一项新科技所带来的威胁，有可能会不断演变、扩及不同领域。DeepFake一词于2017年首次出现时，人们最担心的，是它在色情影片上的应用。
根据AI新创Deeptrace于去年的报告显示，截至目前，网路上仍有高达96％的DeepFake影片，是未经当事人许可下合成的色情影片。上传这些色情影片的论坛累计超过1.34亿次的浏览量，神力女超人盖尔·加朵（Gal Gadot）及黑寡妇史嘉蕾·乔韩森（Scarlett Johansson）等上百位国际女星都是受害者。
2017年12月，一段以“神奇女侠”扮演者盖尔·加朵为“主角”的色情短片在网络上开始流传，仔细看就会发现，盖尔·加朵的脸只是被“换”到了别人身上，视频的主角并不是盖尔·加朵本人，视频制作者利用了深度学习和人工智能制作成了这个视频。
这段视频出自国外Reddit论坛，作者正是一位叫“DeepFakes”的网友，除了“神奇女侠”盖尔·加朵，他的“作品”还有很多，艾玛·沃特森、麦茜·威廉姆斯、斯嘉丽·约翰逊均在其中，这些视频都是用AI技术辅助合成的。
明星或许还有名气作为最后一层防护，但对一般人而言就不同了。社会新闻中，情侣分手后用“报复性色情影片”（Revenge Porn）要胁的事件屡见不鲜，而当报复性色情影片遇上DeepFake，恐怕将唤起人们心中最深层的恐惧。
连声音也能模拟
2018年，一位印度的调查记者拉娜·艾雅伯（Rana Ayyub）在揭露了一则关于克什米尔女孩性侵事件的两天后，于Whatsapp上看到社群在疯传以她为主角的DeepFake色情影片。她的社群平台被不雅影片的截图给洗版，而她却不知道如何向别人说明，影片中的人并不是她。
加拿大起家的新媒体Vice就曾派旗下记者实际到网路上找人客制化DeepFake色情影片，结果只花了约130令吉就得到了成品，显示DeepFake的产制已长出了基础的商业模式。这就是DeepFake恐怖之处，只要找到门路，任何人都能用极高说服力，将你没有说过的话、没有做过的事给强压在你身上。
不仅如此，已有诈骗集团利用DeepFake技术干案，因为其技术中不仅能合成模样，连声音都能模拟，让犯案机率大大提高！
假资讯造成的纷乱，在世界各地都有了先例。DeepFake一词在2017年诞生后，今年是首次遭遇美国总统大选。为了防堵DeepFake恶意操弄，社群平台如Facebook也在2020年1月宣布，除了刻意用来嘲讽的影片以外，他们会下架所有DeepFake影片。
此外，Facebook也与其他科技大厂如微软、AWS（亚马逊网路服务）联手，发起DeepFake侦测挑战赛，投入100万美元总奖金来激励侦测技术研发，希望破解更多层出不穷的DeepFake手法。
然而，无论社群平台对抗操弄资讯者，或是资安公司对抗网路诈欺犯，两者最终都指向一场不断升级的AI军备竞赛。站在这个看不到尽头的竞赛起跑点，我们将要奔向的未来，或许正是一个“眼见不能为凭”的时代。
专家警告：网络银行用户要提高警惕
既然DeepFake是以AI作为武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AI攻防战”似乎是最主要的解套方式。
以查破社群平台假帐号起家的以色列新创Cyabra，近来就成功研发侦破DeepFake的AI技术，并以该技术在今年2月的美台科技挑战赛中获得亚军。Cyabra全球业务副总裁阿赛夫·丹比（Assaf Danby）表示，透过他们所开发的AI演算法揪出DeepFake影片，准确率可达97％。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研究影片的解析度及压缩率等数值，并拿来分析人物脸部表情及肢体动作是否自然。
好比说，戴上眼镜后人脸焦距的变化是否正确？嘴唇的动作与下巴及喉结肌肉的连动状况有无异状？“我们能够一帧一帧的检验影片的真伪。”丹比说。
为美国大选防堵假资讯
Cyabra今年的任务，本是与美国国务院合作，为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防堵假资讯。但自从新冠病毒（COVID-19）疫情爆发以来，查核疫情不实资讯就成了他们的主要目标。“3月底时我们就发现，有一个以国际药厂Roche（罗氏）为名的影片，声称他们做出了疫苗。”
从色情影片威胁、到各种议题的资讯操作，随着DeepFake技术日新月异，涉及的犯罪领域也不断扩大。丹比呼吁，下一波DeepFake攻击，可能将锁定网路银行的用户。“愈来愈多用户选择透过视讯电话来开户，而DeepFake影片也能伪造某人身分，在视讯电话中通过银行的人脸辨识系统审查。”
说到底，技术毕竟是中性的。对丹比来说，AI是世界正式踏入“人类世”的证据。“这项技术将继续改变人类的生活——无论是好是坏，”他说，“或许人类世所代表的，就是我们在好坏之间拉锯，与AI共舞的时代。”
在这些真假难辨的资讯中，唯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那便是人们对于“真相”的理解将重新被形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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