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月至3月是学生的实习期。一般上,我的新闻系学生都会前往报馆实习,但也有学生选择电视台、网络媒体或杂志。实习结束后,学生会再回来学院上课,以完成最后一个或两个学期的课程。
每年4月,我都期盼学生的归来,想看看他们在外闯荡之后的改变。往往,我们可以用2个小时来畅谈他们在实习期间的所见所闻,包括采访趣事、人际关系、遇到的难题、学到的知识等。
聆听他们的经历时,我仿佛回到过去,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那个刚踏出大学校门,对新闻充满理想的自己。我已经离开报界13年,但依旧怀念那段站在前线、向新闻人物发问、赶稿的日子。
我以为今年的4月会一如往常,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原有的规律,导致每个人都要宅在家,而我和学生都无法回到学校。我当时就想,或许我可以在行动管制令结束后见到学生。但事与愿违,行管令一延再延,目前已经进入复苏式行管令,直到8月31日为止。然而,政府已经宣布,除了需要特别器材进行学习等5类的大专生可以回校之外,其他大专生必须线上上课到12月31日。
某日上课时,我对学生说,“直到你毕业,我们都不会见面了。”学生回说,“是啊!一别就是一年了!”听来不禁有些许的唏嘘。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再见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原来一个意外就使再见变成一个未知数。
每年,我总会在学生上最后一堂课时,好好地跟他们聊聊未来要走的路,并送上我的祝福。我未曾想过,今年会在线上跟学生话别。
6月13日,台湾歌手万芳举行线上演唱会,唱了一首新歌——《阿峰今天没有来》,里面其中有一句歌词透着些许的惆怅:“一年一年这样过去,一次一次聊到尽兴,没有想过,有哪一年,谁会缺席……”
想想,纵然无法和学生见面,但我们依旧能在线上聊天,其实不算太坏。然,有些人,一别就是一辈子了……
行管令期间,突然收到表妹离世的消息,但我们都无法出席她的葬礼。即便了解生命无常,但当自己从小就熟悉的人瞬间消失在人间,甚至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依旧会让我瞬间无法回神。
偶尔会想,自己到底会以何种方式告别人生,但这毕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唯一能做的是,好好地去实践所有想要完成的事,为自己的生命划下无憾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