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写/照片/林潮涌
若你经常到本地高原游玩，并且有留意路边树木的话，那你应该会发现有些树木仿佛感染了霉菌，长了许多红色的疙瘩，看起来就好像人们得了带状疱疹（生蛇）似的！这些“疙瘩”大多长在人们较难触及的树干上，但也有一些是长在较低的地方。若大家去碰触这些“疙瘩”，霎时间就会有许多蚂蚁出现！要是大家想把这些“疙瘩”给取下，那必定会惹来一身蚂蚁，并被它们咬得呱呱乱叫！这些“疙瘩”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与蚂蚁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所谓的疙瘩并非霉菌，当然也不是什么疱疹，它其实是一种附生植物，与花圃常见的串钱藤（Dischidia nummularia）属于同一属，即眼树莲属（Dischidia）。由于它的叶子拥有几个泡状隆起，当许多叶片密集地长在一起时，乍看下就像是一串葡萄，所以人们都把它叫做葡萄眼树莲（Dischidia astephana）。虽然这种眼树莲的叶子是贴生于树干上，但因其叶子有泡状隆起，故其叶子和树干之间还是有一些空隙。上文所提到的蚂蚁就是在这些空隙中活动，它们是受了惊扰才会从叶子底下跑出来。
互惠互利 共生共荣
这种蚂蚁叫做举腹蚁（Crematogaster），它们其实是把葡萄眼树莲当成了栖身之所。它们在叶子底下吃喝拉撒，难免会留下一些吃剩的食物和排泄物。这些有机物含氮量高，对于葡萄眼树莲来说可是上好的肥料。当有外来者入侵时，举腹蚁除了会以大颚猛咬入侵者，还会把腹部举起并且不断地挥动，以便把腹部末端毒针上的毒液给涂抹在入侵者的身上！所以，举腹蚁与葡萄眼树莲之间的关系可说是互利共生，因为葡萄眼树莲给举腹蚁提供了住所；而举腹蚁则保护葡萄眼树莲免受其他动物的伤害，同时也给它提供了养分。
不过，据学者深入的研究发现，最初与举腹蚁建立互利共生关系的植物并非葡萄眼树莲，而是葡萄眼树莲所附生的树。这种树名叫薄子木（Leptospermum），其树干里头通常会有一些由害虫所蛀蚀出来的洞和隧道。举腹蚁最初就是在这些隧道中筑巢。除了攻击想要伤害薄子木的动物，举腹蚁也会把附生在树干上的植物给清除掉，如此不但可避免树干因长了过多的附生植物而折断，同时也可确保雨水从树干上冲刷下来的养分不被过多的附生植物截取而流失。
既然举腹蚁会把附生植物给清除掉，那葡萄眼树莲又是如何附生在薄子木的树上呢？
原来葡萄眼树莲的种子长有举腹蚁爱吃的油质体，当举腹蚁发现种子时，就会把它带回位于薄子木树干中的巢穴享用。由于巢穴中有许多举腹蚁留下的有机碎屑，再加上巢穴既阴暗又带有些潮湿，种子也就很快发芽，葡萄眼树莲的小苗就这样从薄子木的树洞中长出，最终成功附生在薄子木的树干上，也同时成了举腹蚁巢穴的一部分。如果硬要把这三种生物错综复杂的关系说成是“夫妻的世界”的话，那么举腹蚁就是渣男，薄子木是正宫，而葡萄眼树莲就是小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