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玲:母亲节

在行动管制期间,度过了我为人母二十五年的母亲节。

对于母亲节,两个儿子,两种性格,所以也两种态度。小儿子从小到大很重视节日,看重仪式感,不论是母亲节或父亲节,他都会想买礼物送给我们,甚至还会掏腰包请我们吃一餐;大儿子则缺乏这种心思,他多是配合弟弟,弟弟说买什么礼物,他马上说他分担一半。同样的,如果是请客的话,也是弟弟建议吃什么,然后账单两兄弟分担。

今年母亲节不能出去买礼物,也不能出去吃饭庆祝,小儿子一直耿耿于怀,他写了一篇诉说他会永远爱妈妈的作文放到面子书,我读后告诉他,这就是他送我的母亲节礼物,他才释怀。大儿子今年没得和弟弟“分担”,就索性什么表示都没有。倒是老公体恤老婆这段日子煮饭辛劳,这一天就让老婆放假一天,由他请客外卖食物回家。吃着外卖食物时,小儿子问我,“你会介意你的母亲节过得如此随便吗?”我笑着说,“我不会介意,我不用煮饭,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儿子们并不知道,自他们的外婆去世后,我也没有太多心思去过母亲节。我第一次知道“母亲节”,是大概十岁吧,我在一份课外读物中读到关于“母亲节”的由来,我还照着图片褶了一朵纸康乃馨,送给了妈妈。妈妈没有太大的惊喜,那个年代真不兴这一套,她没说什么,随手把纸花放在茶几上,却把我小小心灵给伤害了,从此我就没再送花给她了。一直到我长大了工作了赚钱了,每年母亲节我都会送妈妈一些小首饰。妈妈爱漂亮,这些小耳环和小珠链虽不值钱,但只要它是漂亮的,妈妈都会欢喜地戴上,我的心也随着她而开心起来,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小时候褶的那朵纸花。

结婚生子后,深深体会母亲的辛劳与伟大,每一年母亲节我还是会给妈妈准备礼物,有时候太忙没时间出去买的话,就会给她一个小红包,让她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我们一家大大小小二十几人也会在母亲节聚在一起,大吃一餐,唱卡拉OK,听妈妈和爸爸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和《甜蜜蜜》。

母亲离世后的第一个母亲节前夕,我们兄弟姐妹在群组里聊着以往妈妈还在世的种种美好,即使只是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的文字传送,却也隐藏着我们对母亲无尽的思念。那个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第二天带着红肿的眼睛跟老公及儿子们去庆祝属于我的母亲节,心情却一直不能舒坦起来。没有了母亲,母亲节不再是母亲节,仿佛也忘了,自己也是一位母亲。

今年的母亲节,家里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哀伤,这是老公第一个没有妈妈的母亲节,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我知道,他一定曾偷偷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