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美兰人说的:班嗲娜

班嗲娜ok

“拿督!拿督!死了……又有人死了!”一个乡民气急败坏地跑向拿督阿末的房舍,还未来到房舍前,便高声急呼。

拿督阿末原本还在酣睡着,听见屋外有人高声叫喊,拍门声急打,令他忙乱地起身,胡乱披了间衣衫便来开门。

此时,天刚破晓,园林四周还飘散着雾气,气候寒冷。来叫门的人,却是满头大汗,显然又急又累。

拿督阿末一打开门,那乡民便说道:“拿督,凯鲁死了!凯鲁死了!”
拿督阿末问道:“是不是班嗲娜又出现了?”

那人点点头,说道:“是!是……他的喉头被咬破了一个大洞,精血全被吸走,只剩下一具干尸。”

女孩目击女鬼追人

“快,带我去看。”拿督阿末不愿多谈,拉着那乡民,急急步下高脚屋的木梯,随着他去到死者的家。此时,鸡鸣声四起,死者家里却早已围满了许多乡民。

一具皮肉泛白的尸首,倒在一间高脚屋的屋前,那便是死去的凯鲁。凯鲁的母亲正悲恸地伏尸痛哭,凯鲁的父亲则在一旁流着泪安慰她。

“有谁见到事发的经过吗?”拿督阿末随口问问身旁的众人。
一位老乡民回答道:“夜里,我听见凯鲁的呼救声。我起身打开窗观看,看见凯鲁连爬带跑的,神色慌张,匆匆跑向他自己家的方向。”

另一个年约十五的女孩说道:“我听见了,也看见了!”
拿督阿末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那女孩道:“当凯鲁经过我家门前时,我因为听见他慌张的呼救声,所以偷偷打开窗口观看。我见到凯鲁倒卧在地上,慌张地又爬又跑,他的身后……”说到这里,那女孩犹豫了一下,像是不敢说话。

拿督阿末与其他村民都着急地问:“他身后怎么了?”
那女孩声音有些颤抖,说道:“他的身后,有个穿包色长袍,长发飘散的女鬼……”

“啊——班嗲娜!”众人惊呼。
班嗲娜是传说中的吸血女鬼,凡是难产而死的女人,死后若尚存怨念,那她将会变成班嗲娜,四处吸食人血。班嗲娜摸样可怕,苍白的脸,血红的眼睛,紫黑色的嘴唇,以及又尖又长的吸血獠牙,还有那长得卷曲的指甲,任何人看了,无不丧胆。

那女孩眼泛泪光,显然是受了惊吓,还未定下神来。只听她又说道:“那……那女鬼好可怕,她的笑声又尖又长,引人发麻,让人听了汗毛直竖……”
“过后呢?”拿督阿末问道。

活生生被吸干精血

那女孩道:“我不敢多望,赶紧关了窗口,回到床铺上去睡……”
“肯定是班嗲娜做的……肯定是……”众人纷纷议论。

其实,不需要猜测,也能知道今次的时间肯定与班嗲娜有关。这半年来,这村子厄运连连,让班嗲娜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自从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事后,便开始出现班嗲娜,害死了六条人命。每个月圆又寒冷的夜晚,便是班嗲娜出现的时候。每次班嗲娜出现,便会有人被吸干精血而死。

拿督阿末摇摇头,对着众人说道:“各位乡亲,请各位回到自己的家,或去耕种工作。今晚大家都到我家前集合,我们再慢慢商讨对策。”
众人散去,只留下几个相关人等,帮忙安排处置凯鲁的尸首及后事。

凯鲁的父亲——阿里,突然跳起身,奔往一栋气派豪迈的米南加保式建筑,对着屋里的人破口大骂:“哈密你这混蛋!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害得我们全村人都没好日子过,是你害得我们村里出现了班嗲娜!我要你赔,赔回一个凯鲁来啊……”骂毕,竟跪坐在地上痛哭,“你们全家都该受诅咒……都该受诅咒的……”

哈密是村子里的大财主,有头有脸,却由得别人如此这般地辱骂他,而不出来反驳。整栋米南加保式的气派房舍,门窗紧闭,在刚露曙光的昏暗早晨,显得幽静而孤寂。

拿督阿末跟着来到,蹲下身子,抱着阿里,安慰道:“阿里,别这样,这不关哈密一家的事……”

“不!要是他们不阻止让莎莉法进门,要是他们好好地安葬莎莉法,我们的村庄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吗?这,全是他们的错……”

莎莉法是哈密的小女儿,自小深受家里所有人的宠爱,尤以她的哥哥——沙立夫更为疼爱这乖巧的妹妹。

可以这么说,莎莉法在哈密家里是受到百般呵护的。打从她出生到长大成人,从未受过家人的一句骂或一顿打。要是说她在哈密家里,从未哭泣过,那是有可能的事情。在她的生活中,只有笑声,没有哭声。

沙立夫是个温文有礼的孩子,知书识礼,深懂为人处世的道理。莎莉法自小跟随着哥哥,自他身上学懂了许多道理与知识,也如她哥哥一般,举止温文高雅。

哈密一家因为祖辈勤奋而精明地管理产业,给后辈留下了许多财富。到了哈密这一代,可说是富甲一方。哈密一家留在这小村庄里,是因为这里有许多祖先留下来的田地。

来了一个受伤年轻人

在这等小乡村,虽说是民风淳朴,可是乡野的孩子是非常顽皮而不识礼仪的。有些时候,孩子们在玩闹时,相互争吵,那也是常见的事。

沙立夫温文有礼,不喜欢与那些粗野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可是莎莉法却不一样,常常会加入乡里其他孩子,一同玩乐嬉闹。

沙立夫很疼爱妹妹,所以常常跟着她一起加入孩子群,虽是心里不高兴,可是为了妹妹,却也无可奈何。有时候,要是有人欺负莎莉法,斯文的沙立夫也会变得粗暴,和欺负莎莉法的小孩拳脚相向。

沙立夫如此保护妹妹,莎莉法当然也喜欢他这个哥哥,也对哥哥特别好,常常会为哥哥分担烦恼。

“哥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有些时候,莎莉法会这么问沙立夫。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我一定要保护你、爱护你,永远不让你受人欺负。”沙立夫总是会这么回答她。

“那我永远都不要离开哥哥,我要哥哥永远保护我。”莎莉法感动时,总会抱着沙立夫如此说。有时哈密在旁听见,也会微笑点头,心里深感欣慰。

在莎莉法十八岁那年,乡里来了一个受伤的年轻人。哈密的工人在一个溪流旁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于是把他带到哈密的家,让人把他救活。

原来,那年轻人是个来自柔佛战士,在柔佛军团进攻被荷兰军侵占的马六甲港口时,战败而逃。

那年轻的战士名叫马末,年轻英俊,身材壮硕。莎莉法在照顾他时,渐渐对他产生情愫。

当马末的伤势完全康复后,便留在哈密家里帮忙工作。他已经厌倦了战场,不愿再回到战火连天的地方,而情愿当个劳工,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相爱遭反对决定私奔

没多久,马末便与莎莉法恋爱。两人堕入爱河,爱得甜蜜,也爱得辛苦。
哈密是大财主,他希望自己美貌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金龟婿,不是皇亲贵族,便是高官显要。马末不过是个战败而丧志的士兵,怎么能配得起自己的女儿呢?

沙立夫更是反对马末与莎莉法的恋情。他觉得马末是个粗野之人,除了劳作与奋命战场之外,一无是处。沙立夫的反对,比之自己的父亲更甚。
相爱得深的马末与莎莉法,如何能够分开呢?

后来,他们决定私奔。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寒冷夜晚,马末与莎莉法偷偷离开了村庄。他们原本决定去到柔佛落脚,可是,却在逃离不久便被沙立夫带着一群壮汉给拦着去路。

沙立夫很是气愤,使人痛打马末,更强行把莎莉法带回家去……
后来,有一段时间,莎莉法变得非常沉默,成天浑浑噩噩的,如行尸走肉般。当人家向她说话,她仿若没听见般。吃饭时,也只是随意扒几口饭。大家都以为莎莉法因为感情事而变得消沉,可是后来,大家才发现到真正的原因。

莎莉法的小腹微微隆起,时日越多,小腹隆起的程度也越大——她怀孕了!
哈密知道了这件事后,非常生气。这件事要是让村里的人知道了,岂不颜面尽失?于是,他命人把马末赶出家门,还把莎莉法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来见人。他告诉莎莉法,当那孩子出生后,会差人把那孩子送到其他地方去,乡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未婚怀孕的事。

莎莉法很害怕,也很伤心。她在房里痛哭流泪,呼天喊地地想出来,可是,哈密却命人看守着房门,一步也不让她踏出来。

后来,莎莉法尝试在房里自尽,只把全家人吓得面无血色。哈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问莎莉法:“你真的那么喜欢马末?你要是选择了他,那么你便得和他远走高飞,永远也不能再回到家里来。”

莎莉法听后,知道父亲有意让她离去。虽然她不知道马末身在何处,不过,她却决定离开家,独自去寻找马末。

哈密气愤地把莎莉法轰出家门,不让她带一分一毫,连衣服鞋子也不让她带走。莎莉法也不害怕,挺着大肚子,毅然离开了家……

小河旁发现一具女尸

两天后,乡里传来了一个消息。有人在一条小河旁发现了一具死状恐怖的死尸,那死尸貌似哈密家的千金小姐莎莉法。当乡民们纷纷跑到那里观看时,只见小河旁躺着一具发臭的尸体。那尸体躺在一滩臭得令人作呕的血水之中。

在那尸体的胯下,连接着一条脐带,而脐带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具刚出生的婴孩尸体。那女尸的怀中,便抱着那婴孩的尸体。

那显然是女死者因为生产后,无人照顾而死去。可怜的是,那幼小的生命也因为母亲死去,无人照顾而夭折。

毫无疑问的,那女人便是莎莉法。她死不瞑目,睁大双眼,仿似瞪视着众人,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后来,人们把那尸体送到哈密家里。哈密出来看见了莎莉法的尸体后,伤心欲绝,可是却突然爆发脾气,高声斥责众人多管闲事。村民们都要求他把莎莉法好好安葬,可是他却不愿意接收莎莉法的尸体。

哈密命令家里的仆人把门紧紧关着,不让人把莎莉法的尸体抬进家里去。哈密心里觉得,那是有辱家门的事。

村长拿督阿末觉得那样不妥,有些乡民也看不过眼,抬着莎莉法的尸体来到哈密面前,坚持要哈密收下尸体。哈密一气之下,走到沙利法的尸体旁,一抬脚便往莎莉法的尸体踢去,直把那尸体踢得跌落在地上,情状凄凉。

当婴孩的尸体滚落在地时,哈密上前又是一脚,把婴孩尸体的头部踩得裂开来,脑浆并列。

小小的孩子,死了已经够可怜的,死后还要受这等侮辱,简直令人看不下去。拿督阿末命令人把哈密拉着,不让他再去伤害莎莉法与婴孩的尸首。可是,哈密正值怒气高涨的时候,浑身蛮劲使了出来,挣脱了拉着他的乡民。

他冲上前又是一脚,把那婴孩的尸首踢得飞滚到老远的草丛里。那婴孩的脐带原本与母体相连,被哈密这么一踢,竟然“啪啦”一声断开来。这一牵动,莎莉法的尸体也被强震了一下,她的头脸不偏不倚,倒转过来面向哈密。

草草安葬在郊野

只见原本就死不瞑目的莎莉法,现在双眼突然睁得更圆更大,面孔似是极度愤怒,两颗眼珠突然积满鲜红的血丝,甚至爆裂开来,双眼眶溢满鲜红的血水,缓缓流到面颊上。

那情状极为可怖,乡民们都害怕得连连后退。哈密见了那情景,也不免心生害怕,不敢再胡乱发威。“看,死者都发怒了……”有乡民窃窃私语。
哈密不再理会众人,带着家人进入屋里,紧紧地把门窗闭上。

拿督阿末与村民们没办法,只好草草把莎莉法的尸体安葬在一处郊野。
安葬了莎莉法后,没几天,村里边发生了事情。

在一个月圆的夜晚,村里死了一个名叫法米的男人。他的死状恐怖,身体让人活生生地剥去胸腔的一块皮肉,然后把血吸干而死。整具尸身呈灰白色,皮干肉缩,精血全被吸干了。

正当大家还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时,有村民气急败坏地跑来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莎莉法的坟墓不晓得何时被人挖掘开来,里头的尸体不见了!
大家心里有数,死去的莎莉法,变成了嗜血的班嗲娜……
连续半年来,每当月圆,班嗲娜便会出现害人。

“无论如何,要把班嗲娜捉着,不能让她再害人了!”拿督阿末说道。
在拿督阿末的房舍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群。全村的村民都集合到拿督阿末家前的空地上。

有人高呼:“把哈密带来,让他去解决这件事!”
“对啊!班嗲娜会出现,就是因为哈密没好好地把她安葬,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啊!”

“对!这是哈密一家惹出来的祸,就叫他们去解决这事情吧!”
那些被班嗲娜害死的人,全是为哈密家办事的工人。所有人都认为,那是因为他们在哈密加做事,沾染了邪气,才会引来班嗲娜,继而被害死。那六个死者,全是哈密家的男工人。

就如最近被害死的凯鲁,是哈密的得力助手,帮哈密管理粮仓,很受哈密的信任。

为数不少的群众正在叫嚣,尤其几个家里有人被班嗲娜害死的,更是愤怒地直批哈密家的不是。

带着家人及随从出现

拿督阿末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说道:“大家稍静,请大家听我说。”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班嗲娜的出现,与哈密是无直接的关系的。”

“什么?已经这么明显了,还说与哈密无关?”凯鲁的父亲举手高呼,显得非常气愤:“死的全是帮哈密做事的人,变成班嗲娜的,也是哈密的女儿。”
“对啊!把哈密抓出来,让他去解决这件事!”

正当大家在叫嚣时,远远的传来了一个人的高叫声:“不需要你们来抓,我自己会来!”大家往后望去,只见哈密带着家人及随从,挤开人群,走到拿督阿末跟前。

拿督阿末让哈密坐在自己的身旁,对他说道:“哈密,今天你必须好好向村民们解释。”哈密点点头,表示会那么做。

刚才大呼小叫的人,此时都静下声来。哈密面无表情,横眉扫视眼前的众人一遍,才开口说道:“莎莉法是我疼爱的女儿,可是,她犯下了有辱家门的事,我不让她的遗体进入家门,那是因为我还懂得什么叫‘羞耻’,我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我家族的声誉。请问,我这么做有错吗?”四周鸦雀无声,乡民们都默不作声。

有个老乡民说道:“我们可不管那么多,现在乡里出现了班嗲娜,我们只想解决这问题。大家都知道班嗲娜就是莎莉法变成的,她已经害死了我们乡里的六个人,夺走了六条人命,当初是你对她的遗体无礼,才导致今天的情况,所以你必须解决这问题。”

哈密怒道:“这和我无关!”他睁大双眼:“她早就不是我的女儿,你们却硬要将她送到我的家里,我哈密家是让人随便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吗?她变成吸血班嗲娜,不是因为我侮辱了她和婴孩的遗体,而是因为她在生时犯了无耻的滔天大罪。她会变成令人憎恶的妖魔,那是上苍给予她的惩罚!” 哈密说的激动,说到最后,还站起身,挥拳顿足。

沙立夫来到哈密身旁,说道:“父亲,别太气愤。”他想安慰哈密,可是哈密却一手把他推开。沙立夫没法子,只好站到一旁去。

哈密见众人静默地聆听,继续说道:“请问各位,你们有谁能够接受自己的女儿胡乱和人勾三搭四,或与人通奸?没有吧?莎莉法做出了那样的事,不只是有辱家门,甚至于有损我们乡里的声誉。请问,我把她赶出家门,与她断绝关系,不让她的遗体进入家门,那有什么不对?”

生前犯下滔天大罪

众乡民都慑于哈密激动的举动,静默无语。良久,群众中才有人说道:“可她始终是你亲生的女儿啊……”

哈密一听,更是愤怒,张口大喊道:“她——不——是——我——女——儿!”
此话一毕,突然林子沙沙作响,树摇枝摆,刮起了一阵寒风。天空发出几声闷雷,乌云自四方掩盖而来。

“啊!怎么突然天地变色?莫非是班嗲娜要出现了?”
“赶紧解散回家去吧!”
“对啊!看来要刮风下雨了……”

众乡民乱成一团,人人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预感,感觉像是即将发生可怕的事般。

哈密此时怒气正盛,举起双手,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喊道:“出来吧!莎莉法!是你让我再无法面对他人!是你让我此生永远留下无法磨灭的耻辱!”
哈密一说完话,天空又是几道闪雷,轰隆作响。

大家都像各自回家去时,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四周卷起了许多枯叶沙尘,刺痛了人们的眼,阻挡了人们的去路。大家只好纷纷以臂膊遮挡着眼睛,俯低身子,乱成一团。

突然,伴随着狂风的声响,传来一阵刺耳而令人汗毛直竖的尖笑声。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此时风势稍缓,数十人挤在一起,往笑声来处望去,只见一棵矮树上,坐着一个白衣长袍,长发飘散,红眼长牙的女鬼。那,不就是班嗲娜!

乡民们害怕得挤成一团,相互碰撞,有的跌倒在地,有的被人践踏。
拿督阿末不愧为一乡之长,临危不乱。他张大嗓子,大声说道:“各位别慌,请大家安静下来……”村长身边的几个助手,也是能干的人,他们跑到人群里,一个个地把乡民拉着站到一边,不再让他们跑动。很快的,混乱的场面停了下来。

班嗲娜不理会众人,只坐在树上缓缓摇着身体,边以尖冷的声音唱着歌。
当众人都安静下来后,班嗲娜才对着众人大笑起来。她的笑声,之令人听了心都寒了,脚都软了。

拿督阿末对着班嗲娜说道:“莎莉法,你有什么心愿未了的,我们可以帮助你完成心愿。只要你不再出来害人,你要什么我们都会尽量答应。”
班嗲娜听后,嘻嘻哈哈地大笑。

哈密虽然害怕,却也极为生气。他对着班嗲娜喊道:“莎莉法,你自己做错了事,侮辱了家人,侮辱了乡里,你还敢出现害人?”

班嗲娜一听,突然停止了笑声,恶狠狠地望着哈密。她血红的双眼,突然留下了鲜红的血泪,两边脸颊的血痕,令人望而生畏。

沙立夫见到班嗲娜,害怕得浑身颤抖。他见到班嗲娜那般可怕的摸样,双脚不自觉酸软。他想逃走,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只能站在原地发抖。

不停地流下血泪

哈密见班嗲娜恶狠狠地望着他,更是生气,呼喝道:“莎莉法,你做了无耻的事,还敢那样恶狠狠地看着我……来吧!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就来杀我吧!”
班嗲娜突然伸手一指,指向了沙立夫,然后发出了可怕的怒吼声。

沙立夫见班嗲娜指着自己,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大家都奇怪地望着班嗲娜与沙立夫,不明白为什么班嗲娜会有那样的举动。
班嗲娜突然说话了,她的声音低沉,却响亮,似怒吼,又似倾诉:“我——没有做出无耻的事——”

哈密流下眼泪,说道:“你和马末私奔,和他干了令家人觉得羞耻的事,怀了孽种……你死了,又跟我们何干?”

班嗲娜的血泪,不停地流下,她似怒似哭的声音说道:“没有!我没有!”然后,又是一指,指着沙立夫:“是他!是他侮辱了我,让我受尽众人的唾弃,让我受尽了无比的耻辱!”

沙立夫脸色苍白,跪着爬到哈密的脚下,抱着哈密的双脚,说道:“父亲,我没有!我没有……”

班嗲娜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我和马末私奔,沙立夫带着人把我抓了回去。那天,马末被人打得吐血,几乎毙命。我求沙立夫放过马末,然后随着沙立夫回家。”她缓缓地道出了当时的情景:“半路上,沙立夫竟然把我带到一处草丛,拉开我的衣服,强奸了我这个亲生妹妹!”
众人一听,不觉惊讶,议论纷纷。

哈密听了,更是震惊。沙立夫抱着哈密的双脚,乞求道:“父亲,原谅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班嗲娜继续说道:“他说,他喜欢我,他爱上了我。虽然我是他的亲妹妹,可是,他不容许其他男人碰我。然后,他对我做了禽兽都不如的事。我肚中的孩子,便是沙立夫的骨肉!”

此时,有几个乡民指着班嗲娜骂道:“沙立夫害了你,可是为什么你要杀害乡里其他的人呢?你根本就是滥杀无辜的妖魔!”

剥去脖子一块皮肉

班嗲娜恶狠狠地瞪视了那些指着她辱骂的乡民,只把他们吓得纷纷后退。
班嗲娜缓缓道:“那六个被我杀死的男人,都是当时随着沙立夫去抓我回家的人。

他们看见沙立夫对我做了人神共愤的事,却因为沙立夫答应给他们钱而不救我。他们是共犯,应该死!”众乡民再无言以对。原来班嗲娜出现,是要复仇!哈密听后,又是伤心,又是气愤。

“我要杀了你!”哈密一脚把沙立夫踢开,随手便拿起了拿督阿末身旁佩戴的短剑,一剑刺向沙立夫。沙立夫闪了过去,一脚把哈密踢得仰翻在地,然后爬起身想逃走。

班嗲娜突然自树上一跃,快速地飘到沙立夫跟前,哈哈大笑,一伸手便抓着沙立夫的脖子,然后手一抬,沙立夫脖子前的一块皮肉便被剥去,鲜血如泉涌般喷射出来,当场毙命。

“哈哈哈哈哈——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沙立夫死后,班嗲娜又飘到树枝上,站立在树枝上狂笑。那笑声似欢愉,又似充满了怒气,让人听了只觉背脊寒凉。哈密对着班嗲娜喊道:“莎莉法……”
班嗲娜停止了笑声,却背对着众人。

哈密泪流满面,说道:“莎莉法,原谅父亲……”
班嗲娜侧头斜望了哈密一眼,然后又是一阵狂笑,化作一阵浓烟,消散在狂风之中。她的笑声,在空洞的夜回响,寒冻了人们的心房。

金水风

 

 

鬼作家:金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