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炜达:最初的偶像

“万事小心啊!准时吃饭!”我想这是许多母亲这一辈子说最多的话。母亲对于孩子的牵挂,或许就是从孕育怀中直到闭上眼睛那一刻吧!

母亲是一位坚强且刻苦耐劳的女性,这跟她的成长背景有着很大的关系。从小母亲会分享她的成长故事来激励或教育我们,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是她六年级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在整个成长过程,母亲年幼就出来打工,除了读书以外,就是帮人带小孩、洗碗等等。生活在这个年代的我们其实无法真正了解她那个时期生活的艰苦,只是觉得原来生活可以困苦到要到隔壁家借米开饭,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母亲只受过六年的教育,却是资优生,小学到中学有不少的华语作文,是在母亲的教导下被老师在班上赞赏及念出。母亲后来成为车衣女工,在槟城和新加坡学过大衣,之后就跟同样是玻璃市人的父亲来到沙巴发展,落地生根。

母亲很严格,但从不用藤鞭,儿时最常 “吃” 的就是妈妈的塑胶带,就是绑菜的那种,一弹,小小的红肿却让我们记得一辈子的教诲。而且这种处罚方式,没有距离限制,所以不管你走多远,母亲都能远程发动攻击,命中要害,所以到最后,我们都不逃了,乖乖认命。

母亲是那种不愿服输,不向命运低头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遇到再大的困境,母亲总是能一一解决。时代不断改变,真的有许多跟母亲同年龄的人,甚至比她还年轻的人,都逃不过时代淘汰的命运。在不懂英语和马来语的情况下,母亲学会用智能手机、打字、学上网、用面子书、上网查询及经营业务、买机票等等,学习能力有时候连我们年轻人都自叹不如。母亲说,她要是不学,怎能跟上时代?因为,身为孩子,我们不能无时无刻留在她身边。

那天,母亲打电话给我,叫我帮她买机票,因为过了两年的疫情,机票网站变化太大了。有一天,母亲更是自己开车来我家找我,聊天聊了一个下午,尽是对兄弟姐妹的关心。回家的时候,我看着上车的母亲背影有些蹒跚了。上了车后我在旁等着,看到母亲发动汽车,然后用了15分钟才能启程,过程中她慢慢熟悉着汽车的指示灯、方向盘等等,然后才跟我微笑道别。又过了不久,母亲又跟我说,回程的机票她买好了,她说:“慢慢研究,有自己买到了。”

我很常心里以她为傲,我们没有比别人富裕的生活,但从母亲身上,却不断地教会我们如何勇敢生活。看过我之前文章的都知道,我们家四个孩子都个别住,父母自己生活。但每次见到母亲,都会说不完的话题,说创业、说坚持、说兄弟姐妹、说我们的未来。尽管母亲都说,以我们四兄弟姐妹为傲,但我想说,母亲才是我的偶像。虽然没有给到我们那种要什么有什么的童年,却谢谢你给了我们有学习空间的成长环境。愿你安康,你陪我们长大,我们陪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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