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团聚

一场疫情,两年未见远在东马的父母。

农历新年前一个月,我们一家还在纠结着该怎么团圆,远嫁西马的我和妹妹带小孩回乡过年?还是父母来西马一聚?最后的决定,是爸妈飞来一聚,减低小孩出游的风险。

远嫁彼方十五年,从未曾想过回一趟娘家竟会因着疫情而变得如此艰难。往年的农历新年,我都得以和父母团聚。回乡看看亲朋戚友,挨家挨户拜年,感受小镇过年的浓厚气氛,听那此起彼落的炮竹烟花。即使不回乡,也会安排一家大小带着父母一起度个假。总之,都是一个团圆。

初一一早,在机场闸口看到两年不见的父母,激动的情绪塞满胸口,不禁眼眶泛红。岁月催人,阔别两年的爸妈好像瞬间沧桑了许多。满脸的皱纹,如霜的鬓发,疫情偷走的这些时间,并没有延缓衰老的过程。

“爸爸拖的这个行李箱太重了。”这是妈妈说的第一句话。

无需多问,我也可以猜到行李箱装的都是两老给我带来的家乡土产和食物。

一到家,我们几姐妹围着爸妈拆箱挖宝; 妈妈种的硕大百香果和木瓜、妈妈亲手酿的红酒被层层报纸包着、还有几只壮硕的土鸡……每一样都是父母塞进行李箱里的爱。

短聚五天,这两年来想说的话并没有滔滔涌出。夜间凉风兮兮,我轻轻靠着妈妈,眼前是一贯安静的爸爸在滑手机。这样的画面,扎实饱满的幸福。

爸妈近年开始少吃荤,我带他们到我最喜欢的餐厅吃饭,有点担心他们不吃肉,轻轻试探问问需要点斋菜吗?这里的点心做得不错的。

“那必须得尝尝。”爸爸说。

我冁然而笑,爸妈总是这样,不为难。

这两年呆在家的时间长,我除了学会了自种蔬菜,厨艺跟着进步了。自懂事以来,妈妈总是家里第一个早起做早餐的人。这一次,我起早剥了虾壳熬了高汤,到花园採些新鲜蔬菜,蛋丝切得细细的,洒在虾子米粉上,我满心期待了许久,要端这样一碟米粉让爸妈尝尝。

“菜是她种的。”妈妈提醒爸爸。

“好吃。”爸爸笑着说。

我的心里开满了花。

初六一早四点半去机场,爸妈买了最早的班机回乡。我凌晨两点才睡下,两个小时后醒来和爸妈道别。这二十年来,这样的道别练习了无数次,却毫无进步,我依然觉得很难很难。

“要好好的,知道吗?” 从二十四年前第一次离家,每一次的道别,妈妈都是说这句。

“嗯~我会好好的。”这是我总是说不出口的一句话,只怕一开口,强忍的泪就会决堤。

爸妈,请你们一定都要好好的……唯有你们好好的,我才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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