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人参鸡汤

四岁的小儿子望着桌上的菜肴皱着眉头说,“妈咪,我想吃人参鸡汤和白饭,就这两样就好。”

我笑了。

想起小时候,妈妈独自照顾五个孩子,家里的家务一手包办,还要当司机接送。傍晚带我们去骑脚车,晚上陪我们温书。

三餐加带去学校的便当,都是妈妈亲自做的。

她认真的程度是,带去学校早休吃的和在家吃的早餐是不一样的。这代表她五点多摸黑起床,得准备两样不同的食物。

放学妈妈亲自接回家,午餐她早已准备好。

一般上都不会有三菜一汤,有时是一锅汤,有时是比较下饭的肉类一道,加上一道蔬菜。没有精致摆盘,没有什么有机蔬菜、樱花猪肉、马草鸡……妈妈用最简单,菜市买的食材和简单的炊具烹制出来粗糙却口齿留香的饭菜。

大碗公装的酱油猪肉看起来黑漆漆一团,不撒青葱芹菜添点绿,盘碗碟一般都是赠品。那年代,买牙膏、洗碗剂或保卫尔好像都一定送个碗,随意买随意收集,永远凑不成一套。唯有过年过节,妈妈才会把收藏在厨里的那一套有“囍”字的餐具拿出来用。

这些年离家生活在外,在吃的方面,不说自己阅历无数,也尝过不少精致又讲究的饕餮盛宴。然而,在这座城,稍有落寞的情绪涌上心头时,任何美食,在记忆的味蕾中总显得苍白无力。

每一次无力的时候,我就想喝妈妈的鸡汤。我们几个姐妹在外生活后,多年来一直试图复制妈妈的鸡汤,却总不对味,没有人能拷贝那种味道。配料没少,步骤没错,但的确不是那个味道。妈妈的鸡汤清清淡淡的,她说她不喜欢繁杂的药材,混搭之后失去最简单的鸡味。

我想,这点我深受妈妈影响,我对汤的第一个要求是汤色不能看起来浑浊。妈妈的鸡汤就是妈妈的爱,没有多余的亲密话,送到校门时总是那句“水要喝完!”在饭桌前,爱吃的那道菜总是摆在我的小手容易夹到的眼前。所有摆盘的心思,都用在炖一锅营养充足,容易入口的汤。

有次朋友来我家吃饭,她问,“你家每天吃饭都这样吗?”

“这样?是怎样?”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指着桌上的餐具说,“搞得好像在酒店吃饭一样咯。”

“是啊!每天都这样。”我笑着回答。

每次我拍我做的菜肴,都会让人有不错吃的错觉。很多时候,味道真的还好。

所以小儿子才会说,“妈咪,就鸡汤和白饭吧!”

潜在词是,“老子乏了你的假掰美食,退下吧!”

家里饭桌上的那一口热汤白饭,才是“仪式感”,才是“家的味道”。

【免责声明】

“爱生活iLifePost”网站欢迎读者/网民留言,创造友好交流空间;唯网民留言皆不代 表本网站立场。本网站有权删除任何人身攻击、鼓吹种族宗教隔阂、诽谤造谣、网络霸凌等煽动性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