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混仗州选 谁笑到最后?

一个突然而来的沙巴州选,意外“钓”出多名已处于退隐或半退隐状态的重量级政坛领袖,重新“出山”,应战州选。
一个突然而来的沙巴州选,意外“钓”出多名已处于退隐或半退隐状态的重量级政坛领袖,重新“出山”,应战州选。

七国之乱,也被称为吴楚七国之乱,是发生于汉景帝三年(公元前154年)的著名历史事件。

当时距离一代明君、威望极高的汉文帝去世不久,势力庞大的吴王刘濞因本就与景帝有仇怨,加上其时朝廷刚好实行削藩政策,剥夺地方诸侯权力以加强中央集权,让吴王有藉口进行叛乱,并藉此联络其他六个诸侯王兴兵对抗中央,引致天下大乱。

七国之乱自是乱到了极点,但并非后无来者,往往还是会有能够与其比肩,甚至超越其乱的事情出现,此次的沙巴州选就是最好的例子。

写到这里,读者们可别以为两者并无可比之处,认为“乱过七国”不过是文学上的比喻。其实民主政治中的选举,本就是一场不流血、无硝烟的战争,本质并无甚不同,都是为了获取权力所进行的比试,差别在于一者用的是杀戮武器,而另一边用的却是不具杀伤力的选票而已。人类的文明,毕竟还是有些微进步的。

原任沙巴首长兼民兴党主席沙菲益将捍卫实那浪州席,但他陷入五角战。
原任沙巴首长兼民兴党主席沙菲益将捍卫实那浪州席,但他陷入五角战。

勾心斗角令人大开眼界

本届沙州选这场“战争”,其惨烈和混乱程度绝不亚于上述历史事件。只要看回过去几年的州选参与人数,就可一窥此次选举的激烈惨况。2018年,共有225位候选人参选;2013年261人;2008年199人;2004年195人。这四年所角逐的席位皆为60席,换言之,即便参选人最多的13年,平均起来也不过是每席约4人参战而已。

可本次的州选,不单止完全没有出现抓对厮杀、一对一直接对垒的席位,且即便三角战对战,也仅仅只有3个。更吓人的是,有五位或以上候选人竞逐的席位,竟高达65席,占了总席位73席的近90%!计算下来,各席位平均竞选人数,竟多达6人之多,有者更是11角战,如此大混战也真是罕见至于极点了。

此外,除了竞选人数破纪录外,本次州选的混乱还体现在各方合纵连横、远交近攻之下出现的各种结盟、阵线、联盟,内里复杂程度更是让人匪夷所思。表面上为了政权必须合作而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和尊重,但其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公然食言、违背承诺,都令人大开眼界,无不令人感到咋舌。

除了相对团结、臣属确立的看守政府民兴党+一方,虽经历了些微意外插曲导致曾出现不和谐状况,但提名当天最终还是以一个完整团队竞选全数席位,以没一席出现兄弟阋墙的态势出征外,本应团结一致、于沙巴在野却在联邦执政的泛国盟成员党(或称国盟+),则以一分为三的姿态面对州选,除了以国盟标志竞选外,尚有以国阵及沙团结党旗帜出战的两大阵营,合共有17席出现混战,出现了先打自家人再战对手的情况。

另外,除了这两大阵营之外,还有在外虎视眈眈,由曾经呼风唤雨的政坛大腕领军,以第三势力姿态想要建立地盘的大量本土政党。

不算上陪跑性质浓厚,高达56人的独立大军,这些自视为第三势力的政党共有九个之多(沙团结党被当作国盟+的一份子),其中不少都由著名领袖领导,绝对不是二打六的角色。

如全面竞选所有席位、前首长慕沙胞弟、曾出任外长的阿尼法阿曼所领导的爱沙党,就是最受瞩目、野心也最大的一员。此外,前首长章家杰的自民党,还有前巫统议长班迪卡阿敏领衔的沙统(USNO),分别也竞选了远超半数席位的46及47席,甚至比强势的民兴党还多,令人侧目。

这些政党出征极大量议席,除了增添混乱、增加己方气势以寻求那渺茫的突围机会外,唯一能寄望的就是各别强人效应所带来零星的突破,以便能重演上届州选立新党(Star)的造王者姿态,即便只胜选两席却举足轻重,成为各方竞相抢夺的势力!

公正党顾问理事会主席旺阿兹莎(中),为了支持刘静芝,与多名支持者在烈阳下等待刘静芝提名完毕。
公正党顾问理事会主席旺阿兹莎(中),为了支持刘静芝,与多名支持者在烈阳下等待刘静芝提名完毕。
国阵主席拿督斯里阿末扎希表示,由沙巴国阵主席拿督邦莫达领军征战沙州选举,合乎情理。
国阵主席拿督斯里阿末扎希表示,由沙巴国阵主席拿督邦莫达领军征战沙州选举,合乎情理。

民兴党+同仇敌忾先拔头筹

以执政看守政府身份迎接大选的民兴党+,因应国盟联合前首长慕沙阿曼的夺权而显得同仇敌忾、众志成城,士气高昂地打着捍卫选民委托(mandate)、拒绝政治青蛙及谴责卑鄙夺权的竞选主轴来面对州选,主动权一直都紧紧握在己方手中。

况且民兴党从上届509州选开始,领导地位就稳如泰山,不管是在竞选席位上(一党就竞选了三分二的席位),还是在州政府内部的主导,都在在确立了民兴党及莎菲益自身坚定的领导态势,加上莎菲益本人名望和在面对夺权时大爆发的个人威望,这些都无疑让执政一方占据了不少的优势,为此在选战中也一直处于上风。

而唯一令人顾虑的“公正党因素”,也获得近乎完美的解决。在面对公正党使用“先斩后奏”方式,想藉米已成炊的理由迫使盟党让步以竞选更多席位时,莎菲益一方寸土不让,甚至还因此减少了公正党的上阵席位,显现出来领导人的气魄。在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公正也就只能选择吞下苦果,默默接受这一不尽人意的分配了。

谁叫自己本在沙巴势力就不强,是所有成员党里胜率最低,且仅有的三位议员之中(其中一位为官委),还出现了两位青蛙之多呢?

至于有论者担心得不到属意席位的公正党,会在选举中扯民兴党后腿,其实这一点倒是完全不用介怀。首先公正党在沙州势力本就薄弱,在流失阿兹敏派系后更是极度弱化,所以即便想要扯他人后腿,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再来,公正党若公然扯后腿,除了出卖盟友之外更是损人不利己,若真愚蠢到做出如此傻事,其实就不过是屎坑里点灯笼——找死(找屎),最终结果不过是再一次自取其辱而已。

最后,再说说民兴党+面对此次州选最大的差别改进。说的就是加入了以内陆非穆斯林土著为主的民统(UPKO)了。此前州选,在民兴党及行动党分别以以穆斯林土著及华裔为主的情况下,公正党当仁不让地被寄与厚望以突破内陆选区,但结果不尽人意,使到509大选民兴党一方在内陆面对了全军覆没的情况。

如今加入了在上届大选胜率极高,在国阵旗帜下出战6州席而攻下5席的民统,藉此寄望能够打开一片蓝海的内陆战线,可说是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也补足了弱点软肋。
所以说,综合上述的其他优势,民兴党+的形势可说是远比上届大选好得多了!

慕尤丁宣布组“沙巴团结阵线”,这个新联盟包含了国盟、国阵和沙巴团结党。
慕尤丁宣布组“沙巴团结阵线”,这个新联盟包含了国盟、国阵和沙巴团结党。

国盟+议席分配艰难尚算及格

另一边厢的国盟+,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政变夺权之时就已出现口径不一致的情况,即便首长人选依旧保留给巫统党籍的慕沙阿曼,但因其个人因素和巫统难以变相接纳叛党跳槽的人士共组政府,且即便新政府获得成立,巫统在政府也仅有慕沙一位议员,所以巫统从头至尾并无参与政变其中,甚至还直言甘于重新州选,冷眼旁观沙土团、内长韩查及慕沙的动作,此即为其中原因。

一叶知秋,从这就可看出议席分配和首长人选,必是国盟+一方的超级软肋,根本就没可能得以完美解决:巫统不可能退让太多席位、土团不会甘于当个无关紧要小党、本土政党更不会愿意看到两个本质相同、本属一家的政党垄断席位,所以国盟+的议席分配谈判,是一道解不开的死结,绝无可能出现尽善人意的结果。

自主权鼓动人心

为此当此次竞选名单公布,国盟+一方有多达17个席位属于同室操戈窝里内斗的情况,这就完全不出意料了。曾数次单独执政过沙巴的团结党,跳脱出国盟及国阵机制,单独以本身标志竞选,就是上述分析的最佳体现。在西马政党(巫统、土团、马华)拿走55席的情况下,就只留下如施舍乞丐一般的18席给剩余4个本土政党,平均每党才获分配不足5席,这如何能够让曾经独霸沙巴的团结党所接受呢?

对于国盟+中的沙巴本土政党而言,肯定属于被牺牲的一群,因此这也必定成为民兴党一方所主攻的利器,以争夺至高无上的沙巴主自主权,这能轻易鼓动人心的招牌。但若是撇开沙巴本土政党的因素,其实不得不说国盟+有些令人大跌眼镜,议席谈判其实做得水准之上,降低了许多阻碍!

其中最难解决和妥协的以巫统旗帜中选,却跳槽土团的议席分配,巫统竟能够让出过半数此类席位于土团,如此慷慨大度、完全不计较这些叛徒能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的恶行(吮吸巫统奶水长大,在巫统落难时却弃之如敝屣),确实是令人有点出乎意料。

这无非是因为此次的对手实是过于强大,大家都没有可窝里斗的本钱,再加上刚好遇上议席新增,所以表面上巫统并无丢失任何席位(同为竞选32席),得以顾全颜面,如此退让才成为事实。在这两个因素都于西马不复见的情况,要在西马重现这结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国盟+能大步跨过这难关,也凸显了各党完全知晓政权重要性,为此才能够放下多余的自尊和颜面,以攫取最至关重要和实质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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