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谈玄 15 |
榴梿园无边春色 竟是惩戒色鬼的陷阱

方山子,家住武来岸,是一个园主,自己拥有将近五百棵的新种榴梿树,都已开结。每年有一定的收入,生活过得非常写意。

每年他只有在榴梿季时较忙碌,平时便很空闲。

男人如果袋里有钱,便空闲不得,方山子便是这种人。

他的家庭负担不重,手头轻松,所以喜欢在外勾三搭四,举凡吉隆坡的新潮理发室,或是惹兰亚罗及惹兰燕美一带的艳窟,他都经常出入。如果逢上榴梿丰收的季节过后,他袋中钱多,便经常在这些地方流连忘返,醇酒美人,夜夜笙歌,羡煞朋友。

这一天合该有事,原本要驾车去找新潮理发小姐,忽然想起好久没有巡园,便决定先巡园才上吉隆坡。

通往果园的是一条羊肠小径,迂迥曲折,不能通汽车,只能骑摩哆。

方山子骑着摩哆,直往果园而去,摩哆上小丘下斜坡,发出“叭叭”巨响,如果路旁有松鼠飞鸟,也会吓得飞奔逃逸。摩哆走了十多分钟,已进入果园,远远的已经望见那间小亚答屋,还有屋旁的一个池塘。

小亚答屋是平时休息用。池塘不大,水却清澈见底,本来可以养鱼,一直搁置着没有用,也没有去打理它。

方山子的视线偶然落在那池塘上,不禁怔了一怔。

池塘边站着两个少女,都穿着青衣服。

方山子马上停下摩哆,关了引擎,幸好对方没有发觉。他感到奇怪,自己这个园,由父亲手中传过来,少说也有十年光景,从来没有女人来过,怎么今天会出现两个少女?而且穿同样的衣服。

她们不可能来偷东西,因为榴梿刚开花。更不可能来玩耍,因为出入不便,要翻山越岭,且地方偏僻。

天啊!原来她们是来洗澡!她们准备脱衣服了。

方山子赶紧把摩哆轻轻放在路旁,闪身进入茅草丛中,偷偷望过去,其中一个少女已开始解除衣服。

榴梿园竟然有这种艳遇!方山子的心跳加速,情绪高涨,他知道再不会有别人闯进这榴梿园来,这无边春色,将会由他独自欣赏。

他放轻脚步,双手拨开有高至颈项的茅草,匍匐着身体,慢慢向前走去。偶然不小心踏着枯枝,发出响声,他马上停下脚步,怕惊动两位少女。幸好对方并没有发觉,两人仿佛在谈笑不止。

等到方山子摸到距离她们只有廿码左右时,一幅使人不敢相信的艳丽画面出现在他面前,原来两个少女都已脱下青衣服,背向着他。

方山子这时可以听到自己心的跳动,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眼睛睁得大大,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们。

那个身材较高的少女弯下身子,用手去探水,大概是想了解水的冷暖。另一个则站着,游目四顾,当她转身望向方山子这边时,方山子望清楚了她的正面。

玲珑凸透,完美得像一尊女神的塑像!

世界竟有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

啊!另一个较高的也转过身。

两个人竟是一样丰满,一般美丽。

一阵微风吹过,令人浑身畅适,其实不必风吹,方山子早已醉了,醉在无边的春色里。

两个少女手牵着手,步入水中,先是载浮载沉,然后两人互相泼水嬉戏,丰满健美的身体在水中一浮一沉,曼妙无比。方山子看得目瞪口呆,也忘了时间的流逝。

方山子一直等到她们两人从池塘上来,穿回衣服后,才从茅草丛中走出来。

“小姐,你们……”方山子紧张得有点口吃,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躲在茅草丛中看我们洗澡?”高个子问。

“我……”方山子觉得奇怪,自己在草丛中躲得好好的,她怎会知道?

再看看她们两人,并没有一点惊讶。

“不要脸的男人!”另一个骂他。

“色鬼,简直是色鬼!”高个子指着他说。

另一个从袖中拿出一粒大小如乒乓的圆球,往空中抛,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吓得方山子整个人跳起来。

等响声过后,眼前的两个美女已经无踪无影。

这时,方山子发觉两只耳朵发出“嗡嗡”声,这种声音一直持续不停,他知道自己的耳朵已出了毛病,便不敢多逗留,找到摩哆后,便迅速回家。

耳朵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几天后,完全听不到了。

先是看私人医生,检查不出毛病,最后由私人医生介绍,到中央医院检查,仍然检查不出毛病来。

方山子明知道,这毛病是由窥浴得来,可是,总不能原原本本告诉人家啊!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方山子闷在家中,连榴梿园都没有去,更不用说是到吉隆坡的风月场所了。

突然有一天晚上,夜阑人静时,方山子躺在床上,竟然听见了细细的声音。

“好闷啊!”是娇滴滴的女声。

“三个月了!”另一个回答,也是女声。

方山子猛然大悟,这声音,不就是自己窥浴的那两个女子的声音吗?

“我们一个人各住在他一只耳朵里面,搞得他一双耳朵嗡嗡作响,也够他受了。”一个说。

“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另一个回答:“谁叫他窥浴?”

方山子不由得颤悚起来,自己的两个耳朵,竟然住了两个女人,在太空时代的今天,可能吗?

她们到底是什么?是鬼?是魅?怎么能住进我的耳朵里面?怪不得医生检查不出来。

“外边风光无限好,”一个说:“我们老是住在这家伙的耳朵里,不是太委屈了吗?”

“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生来是惩戒好色之人!”

“不过,”刚才那个又接口:“这家伙虽然好色,只是住一些理发室或是暗坑跑,被他摧残的都是一些自甘堕落的女性,或者是一些残花败柳,我查过,他倒没有干过伤天害理,蹂躏黄花闺女的事。”

“罪孽倒不太深重,”另一个又接口:“其实在世风日下,道德沉沦的今天,女不贞,男不义,俯拾皆是,这家伙生就色鬼相,是前世作恶太多,要是他能想法清心寡欲,未尝不能变成好人。”

“那我们再住一个月看看!”

方山子顿时觉得两个耳朵有东西爬动,就像蚂蚁在走,奇痒难耐,不一会,“嗡”然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方山子躺在床上,细想刚才口斤到的那一番话,觉得自己的确色心太重,于是决定改过。

第二天,方山子静悄悄的找到一间寺庙的主持,告诉主持,自己欲念太重,想学习坐禅。

主持只给他六个字,要他每日念上千万遍,六个字是:“我是谁?谁是我?”

方山子依照吩咐,起初感到非常困难,思念纷纷,不能集中,半个月后,渐入佳境,一个月后,虽然听觉不聪,也能心平气静,没有什么烦躁了。

又是一个夜阑人静的晚上,方山子被说话声惊醒,听声音,正是月前那二个女子。

一个说:“粪虫至秽,变为蝉而欲露于秋月。”

一个说:“腐草无光,化为萤而翻采于夏月。”

一个说:“洁常自污出。”

一个说:“明每从晦生。”

方山子感到纳闷,这两个女子系在吟诗作对,到底是干什么?正在百思莫解的时候,又听见说话了。

“这家伙已经洗心革面了。”

“他已经变为蝉,化为萤,”另一个说:“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给他的惩罚已够!”

“我们就此离开罢!”一个说。

“好,”另一个答道:“哦,我还有一支发针留在他耳中,待我进去拿出来!”

随着,方山子的左耳又一阵奇痒,不一会,他感觉到左耳又嗡一声聋了,只有右耳听觉灵敏。很快的,那阵奇痒又循着耳朵走出来,随后,两个耳朵都听见声音了。

从此,方山子有闲空时便和朋友去钓鱼,他已绝足风月场所,他把更多的时间化在榴梿园中。

一年后,方山子到榴梿园时,又发觉池塘边有两个青衣服少女,正在解衣,准备洗澡。这次,他猛按车笛,两少女突然不见……

说也奇怪,这次他的榴梿产量多了一倍,而且黄肉干包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