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38:
传统手艺绣珠鞋
足上峇峇情意结

000绣珠鞋是峇峇娘惹文化中,一门极为独特的绝技。以前的娘惹女孩都会在婚前,亲手缝制绣珠鞋给婆家当礼物。

这一双双、一对对色彩鲜艳的绣珠鞋都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彩色珠子而成。

在五六十年代的珠子都是进口自德国,价格昂贵,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买得起绣珠鞋,甚至被视为高贵身分的象征。

绣珠鞋师傅陈国柚(59岁)在槟城打銅仔街百年老店,开设自己专属的绣珠鞋店,即在槟城著名的姐弟騎腳車壁畫隔壁,迄今已有16个年头。

陈国柚并不是峇峇娘惹的后裔,原本他对于制作绣珠鞋更是一窍不通,如何摇身变成街头巷尾,人人皆知的绣珠鞋师傅呢?

费时耗神 绣一双需花3个月

陈国柚阐述,自小家境清寒,在17岁开始到表哥的手工制鞋厂当学徒,但他并没有以亲戚关系的优势,在工作上“抄捷径”,反而乐于从基层学起,包括学习制作鞋板基本工作,从早到晚,长时间的辛劳却换来每月区区20令吉的工资。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因此半途放弃,继续坚守岗位。后来他认识一名擅长制作绣珠鞋的老奶奶,基于兴趣使然,他总抽空向老奶奶讨教,老奶奶也毫不吝啬指导他制作绣珠鞋的技艺。

随着手工制鞋业的式微,在面临事业瓶颈的关键时刻,陈国柚灵机一动,将所学的手工制鞋和绣珠鞋的技艺结合,打造出他生平第一双手工绣珠鞋。

凭其独特的设计,以及不断提升品质,越来越多顾客的青睐,终于开拓了他另一片事业的新天地。直到2000年,他终于拥有独自的绣珠鞋店面。

陈国柚直言,制作绣珠鞋这门手工活不仅考眼力,更多的是需要极大的耐性及细心,要完成一双传统的娘惹绣珠鞋,平均需要3个月左右。

他解说,他依照客户本身喜欢的颜色和图案,量身打造一双独一无二的绣珠鞋,但从初稿的设计至绣珠制作,需要近两个月的时间,再进行粘合加工之后,必需搁置两周左右,让它自然风干,才能进行缝制皮革工作。

由于他所采用的皮革是羊皮所制,因此在缝制前必须经过机器打磨,以便皮革更柔韧,不伤害足部。

他补充,在科技还没发达的时期,每张绣珠鞋的图测都靠一笔一划手绘,为了确保每个图案的对称和精美,每一个步骤都必须格外谨慎,这工序耗时又费神。如今有了电脑的设计和打印,绣珠鞋的图测更精准又快捷,简化了设计图测的工序。

“这些珠子小得像沙一样,要慢慢一粒接一粒串成图案,确实很耗时间和眼力,尤其在赶工做到晚上时,感觉更累。”

陈国柚珍藏多年的祖母百年绣珠鞋,虽然鞋板已损坏,但设计图案的部分依然完好无缺。
陈国柚珍藏多年的祖母百年绣珠鞋,虽然鞋板已损坏,但设计图案的部分依然完好无缺。

无人继承衣钵 廉价次货抢商机

陈国柚透露,手工绣珠鞋的成本极为昂贵,尤其为了保证他所制作的绣珠鞋品质,他所采用的珠子都是日本和新加坡进口的珠子,而目前一双绣珠鞋最低售价为450令吉,设计图案越复杂,价格也相对提高。

为了迎合市场的需求,特别是要吸引年轻人的青睐,他更是不断地创作新图案,除了花卉、飞鸟及蝴蝶等,还有一些可爱的小动图案。但他比较倾向于传统绣珠鞋的设计,他依然珍藏着祖母的绣珠鞋,相信已有百年历史,手工细腻和色泽依旧,让他爱不释手。

此外,让陈国柚发愁的不仅仅是没有接班人的问题,还有近年来市场上出现大量中国制造的廉价绣珠鞋,造成生意上有一定的影响,而目前主要的客户来源还是以国外游客为主,较多的是来自新加坡的客户。

目前陈国柚妻子的友人也会向他讨教如何制作绣珠鞋,大家边做边话家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让他沉闷的工作变得更添乐趣。

“我两个儿子都有各自的兴趣,却没有兴趣制作绣珠鞋,我太太和她的朋友也有学做,但都是学习一些基本功,目前还没有人学到制作脚板的技术。”

另外,让他防不胜防的问题就是店内一些参考作品,总是“不翼而飞”。他说,在老店的角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绣珠鞋半成品,供客户参考,但一个不留神,部分本成品被人偷走,让他大叹倒霉。

据了解,绣珠鞋特别为喜庆或哀悼两种不同场合而制作,七彩缤纷的珠子,搭配精美的图案都是参加喜庆场合的首选,特别是农历新年、喜宴及寿宴等。反之,深沉暗色的黑、白及蓝色的绣珠鞋则适合出席丧礼及哀悼会。

绣珠鞋深得游客的青睐,主要原因为绣珠鞋比市面上一般的鞋子更具收藏价值,避免暴晒在阳光底下,既是保养绣珠鞋最好的方法,极其简单。

陈国柚认为,也许手工绣珠鞋无法与竞争激烈的市场抗衡,但他坚信保持品质和坚持,才能让绣珠鞋得以延续下去的不二原则,从中将传统文化延续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