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亚在整理着一系列照片,女儿在旁看着,照片里的女孩索菲亚,正走在一条破烂到不成形的吊桥上,摇摇晃晃。“如果索菲亚是我的女儿,我绝不允许她冒着生命危险去上学,除非政府把桥给修好了。”
吊桥下边,是高涨的河水,犹在咆哮,几个孩子,抓着钢索,小步小步的踏着湿滑的破木板,慢慢走到对岸去。这条路,是一条追梦、也是亡命的上学路。
比亚·维哈达(Beawiharta)是国际通讯社驻雅加达的记者,那几天的采访工作很忙碌,都是一些政府活动和大都市的采访,虽然重要却不令人心动,但在这个小村的上学故事,却揪痛了他的心。
“爸爸,今天又下雨了,索菲亚能去上学吗?”女儿问
“噢,孩子,索菲亚会去上学的,我们一起祈祷,愿她和朋友们,平安上学去,好吗?”
“爸爸,为什么没有人去修那条桥,它就快要断了”
“会的,很多记者朋友都在帮忙,爸爸也帮忙。”
事情快要令人忘记的时候…
河水泛滥 孩子冒险去上学
这天,比亚收到了同行转寄的电邮,并转述村长依比·索比安(Epi Sopian)的话。“感谢您们,记者先生,吊桥修好了,虽然是迟了10个月,但孩子都能平安上学了。”附件是孩子走在新桥上的镜头,领头的正是索菲亚。
对索菲亚和她的同学来说,上学路是艰辛的,这群印尼孩子住在希柏朗河(Ciberang River)的对岸,学校是在另一端的桑赫扬丹绒村(Sanghiang Tanjung),当河水泛滥时,他们的烦恼就来了。
有一天,高涨的河水把吊桥的支柱冲倒了,整条吊桥倾斜,大部分木板也脱落,孩子们被逼抓着钢索,冒险越桥上学去。
消息很快就传开,媒体涌来采访,大家准备拍摄像电影“夺宝奇兵”(Indiana Jones)的惊险镜头,但实际的情况是:孩子都谨慎的一步一步走,没有不安,也没有狂叫。
当然,也没有什么“轻功草上飘”的表演。
那个早晨,比亚的推特收到了一张照片,这是来自地方报章的报导,照片显示“一个学生走在河上的一条破烂吊桥”。
“这令我震撼,我很想知道它在哪里,要亲手去拍下那一幕。”他后来在网上部落格的手记里,写下那天的过程。
打开谷歌地图,尝试找出烂桥的地点,却找不到,幸好空白的地图显示了村子的名字─桑赫扬丹绒村,令比亚惊喜的是,它距离的雅加达办公室是2小时的车程。
吊桥冲毁 学生坚持去上学
星期四凌晨3点钟,比亚和朋友、司机索沃诺(Soewarno),3个人摸黑出发,到达那儿是6点,但麻烦来了,确实的地点是哪里?
比亚必须找到正确的方向,好方便他拍摄到学生迎面走过来的镜头,而不是在他们的背后。
兜来兜去,一路问人,却没有人知道烂桥在哪儿?幸好朋友问到了村长的名字─依比·索比安(Epi Sopian),也很快的找到他。
“早前来了一场大雨,大水冲来的竹枝和木枝,把吊桥的支柱冲毁了。”他边走边说。
来到那里,几个学生已在破烂吊桥的中间,噢!不!这怎会是上学路上的孩子?这更像是烂桥上的杂技表演,而且是完全没有安全措施的。
他们慢慢的走,偶尔鞋底一滑就尖叫。也在这时候,下雨了,索菲亚和她的朋友是最后一批,还在桥上。庆幸的,最后都安全到岸。
前后,比亚花了5分钟拍摄,时间却仿佛好长。
在索菲亚避雨时,比亚问她:“没有其他交替路吗?”“有的,但得多走半小时,用吊桥的话,10分钟。”
“你怕吗?”“我怕。”她低声地回答,“但我必须去上学。”
雨停了,比亚跟着索菲亚步行去学校,这不太远,只需10分钟。
跟在她背后,比亚想,“如果索菲亚是我的女儿,我就把她留在家里,直到政府把烂桥修好。也许,这样做会使她留级,但我不想她掉落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