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人超爱打针
满街疯狂吊点滴

许多人害怕看医生,更特别怕打针,但柬埔寨人却很超爱打针、吊点滴,所以在街头巷尾到处可以看见市民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在聊天,已成为当地一种乱象。
许多人害怕看医生,更特别怕打针,但柬埔寨人却很超爱打针、吊点滴,所以在街头巷尾到处可以看见市民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在聊天,已成为当地一种乱象。

车来人往的路上,灰尘飞扬,载着3个人摩哆上,后面的乘客抓着棍子,棍子顶端是一瓶点滴,有条塑胶管子接下来,插入中间乘客的手臂。没错,他是在吊点滴─这里民间最崇尚的医疗方法 ,然后就这样在路上摇摇晃晃、穿来窜去。

他们对打针和吊点滴非常痴迷,简直变成信仰,几达走火入魔的境地;你随时会看到这样的点滴画面:路边、摩哆上、小亭、公园,甚至看到一个手上挂着点滴的孩子在街上乱逛,父母拿着一个装着输液水的袋子跟在后面。

由于当地农村缺乏医疗资源,因此有很多所谓的“医生”其实都是自学,从未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也成为村民们生病时的唯一选择。
由于当地农村缺乏医疗资源,因此有很多所谓的“医生”其实都是自学,从未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也成为村民们生病时的唯一选择。

柬埔寨人狂热打点滴

这个古老的东南亚国家─柬埔寨,以丰富的文化、悠久的历史底蕴和秀丽的自然风光著名。这里也曾受到越南战争的波及,有过动荡。在民间,它存在着一怪异的风俗─几乎每一个生病的人都爱要求打针(动脉注射)或吊点滴(静脉注射)。

在其他国家的人民,可能会想尽各种办法,只求离打针越远越好,但是这里的人,即使根本没必要的情况下,他们也想要吊瓶水或是打个针。如果医院人员劝他们别这样,他们就去找无证医生。

他们相信,吊点滴会带来能量,于是小病大病都要打点滴。这既是病人们想要的,有时也是医护人员让他们做的,已然变成当地医疗保健的常态。

结果这种做法有着很严重的危害,甚至会造成悲剧。最糟糕的是很多人感染了爱滋病(HIV)病毒,同时引起外国医疗组织的关注,派员到来,努力纠正乡民的“点滴观念”。
 (Phnom Penh)到位于西部的罗卡,你经常能看到人们在吊点滴,而且还是在摩哆上进行。英国媒体形容这是“移动静脉注射器”。

记者截停了一辆坐着3个人的摩哆。坐在后座的乘客手持一根棍子,顶端有一个装着药瓶的黑色塑料袋子,药瓶上插着的塑料管把药液注射进中间那名男子的右臂。

“私人医生诊断是疟疾,而且我还有肝病和肠道疾病。我觉得非常虚弱。”他说,“打点滴让我的身体冷却下来,让我得到更多的能量。”

“有很多人都在摩哆上打点滴,”他说,“我很穷,不是有钱人,没有钱买车,所以只能这样子。”

82岁的高僧蒙亨(Mom Hing)是位HIV(爱滋病病毒)携带者,他因曾在难民营里接受无牌医生进行注射,就是从他那里感染上HIV的。
82岁的高僧蒙亨(Mom Hing)是位HIV(爱滋病病毒)携带者,他因曾在难民营里接受无牌医生进行注射,就是从他那里感染上HIV的。
柬埔寨57岁的无牌医师Yem Chrin,在行医过程中因为重复使用未消毒的针筒,导致有超过270位村民感染爱滋病毒,遭到判刑25年。
柬埔寨57岁的无牌医师Yem Chrin,在行医过程中因为重复使用未消毒的针筒,导致有超过270位村民感染爱滋病毒,遭到判刑25年。

注射感染严重患愛滋

蒙亨(Mom Hing)是一间佛庙的住持,正穿着他的黄色僧袍坐在地上。他收到罗卡小镇的信徒们送来的赠品,有食物、饮料和钱。作为回礼,他为他们祈福。

但这位82岁的高僧却是HIV(爱滋病病毒)携带者,他也知道是怎么得病的。

“从我1994年初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一个曾在难民营里受过医疗培训的医生那里进行注射。我就是从他那里感染的,因为我只在他那里接受过注射。”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在小镇从医25年的“医生”─是一个不合格的无证医生。这名叫严漆(YEM Chrin)的57岁乡村医生于2015年12月被判处25年监禁。

他在西北省行医,由于重复使用不洁针管和注射器,使大约200名患者感染HIV爱滋病毒,有些感染者已经死亡。法院原本判处严漆谋杀罪,后来则改为过失杀人,严漆辩说,他试图帮助所在社区里的居民。

“就这样吧,生死乃常事,”蒙亨没有怪他,“我不担心自己,毕竟我已经那么老了,我担心的是那些年轻人。”

悲哀的是,在罗卡镇内及周围地区,本就只有几百人的一个小地方,竟然有超过270人是爱滋病毒携带者,其中有10人已死于爱滋病。

51岁的老奶奶立霍伊说,她在患感冒和发烧时,会去镇上看医生。她现在是一名爱滋病毒携带者,家里的其他4个成员也都是,因为他们都是去同一个医生那里进行注射。

她说:“我的孙女感染了,她的妈妈感染了,而我,也感染了。”

立霍伊说她不想那个医生再回来了。她那躺在吊床上的女婿更直言:“如果他敢回来,他一定会没命的。”

理论上,医院是唯一可以进行注射的地方。地方诊所是禁止进行注射的,但这一规定却是把患者们推向无证医生的黑手。

有个母亲带着孩子去到小诊所,直接就说“医生,给我的孩子打针吧。”翁图(Vong Tu)说。他是金边西南磅士卑省(Kompong Speu Province)医疗中心的护士和主任。

“我说‘不行,我不能给您的孩子注射。’然后那个母亲就去找无证医生,跟他说‘动脉注射和静脉注射。’无证医生就照做了。”

翁图说,人们会带孩子去给无证医生看病,并要求打针,尽管他们的孩子只是“轻微低烧”。

“许多人无视病情,认为打点滴会好得更快,要是一个医生不让他们打点滴,他们就会认为这个医生不够格,下次看病也就不会再来这里了。”

几年前出现了大面积的爱滋病爆发,从那时起,这个国家获得了外国捐助者和非政府组织的帮助,在减少爱滋病方面取得了良好的进展。

政府也取缔了无证营业的医疗工作者,效果显著。但真正的挑战在于改变人们的想法,让他们放弃对静脉注射治疗的盲目崇拜。

当记者拜访金医生家的时候,正看到有一个男人正在打点滴,金医生说瓶中的黄色液体里含有止痛药和抗生素。
当记者拜访金医生家的时候,正看到有一个男人正在打点滴,金医生说瓶中的黄色液体里含有止痛药和抗生素。

无证医生受村民欢迎

为什么这里的医生和病人,如此疯狂的喜欢打点滴或注射药物?那些无证医生、接生婆和药店真的是问题的关键吗?一个在柬埔寨卫生部工作多年的西方人士表示,“这里的医疗系统缺乏对注射行为的专业认识。”

“我不觉得无证医生和正规医生之间有多大区别。政府医生获得很少、或是没有获得正规的注射培训。另一个问题是许多民间对注射的追捧。”

 “如果你走进一间医院,会看到几乎每一个病人都在注射。他们会不停地注射,直到离开医院。最终说不定会以乙型肝炎、丙型肝炎或HIV来结束。”

距离医疗中心10分钟车程远的地方住了一位无证医生,金医生。他说在40年前被红色高棉(柬埔寨共产党)征募后向越南医生学过医学。战争爆发后他治疗过疟疾和登革热,还有受伤的士兵们。

他说:“我在森林里接受培训,都是基于经验和实际情况的。”

出诊路过稻田时,他会在摩哆上向人们挥手,可见他是非常受欢迎且忙碌的,尽管政府有意取消像他这样的无证医生的营业资格。

他的看诊费比正规大医院和诊所都要便宜,而且还可以让病人分期付款,白天夜晚都可以找他,他会给他们进行大量注射。

一个妇女说,丈夫在医院里做了切除肿瘤的手术,那里的医生只让他住院5天。现在她让金医生照顾她的丈夫。